炎修羽聞到的惡臭,正是從棺材裏發出的。
看她們行進的方向,不是青星苑又是哪裏?
炎修羽一下子就明白了嚴淑玉的用心,她是要抬著海姨娘的屍首,去青星苑門口堵門了。她自己過得不同痛快,也不想讓別人痛快。
沒人看到獨身從後趕上來的炎修羽。
王婆子以前是海姨娘的親信,但並不得嚴淑玉信任。海姨娘死後,王婆子的日子沒以前那麼好過。好在昨天她得了信兒,有人說看到素心在青星苑,加上她又給嚴淑玉支招,出了個“好”主意,嚴淑玉立刻對她刮目相看,這不,連走路都肯讓她這老婆子虛扶著她走,這可是獨一無二的殊榮啊。
炎修羽也顧不得那味道難聞,幾步搶上去,站在人前,刷的一下,將手中長劍拔出,當頭就照嚴淑玉身旁扶她的一個婆子劈去。
這寶劍削鐵如泥,鋒利無匹,後麵跟著的丫鬟腳步還沒停,未看清楚前麵是怎麼回事,就見那王婆子的身子分成兩半,倒了下去,內髒撒了一地。
鮮血這才噴湧而出,一大半兒都濺到了嚴淑玉身上,一刹那間,嚴淑玉成了個血人兒。
“啊!”
“救命啦!殺人啦!”
丫鬟們的尖叫聲此起彼伏,紛紛四散逃開,連那幾個抬棺材的丫鬟也顧不得海姨娘的屍首了,將棺材哐當往地上一撂,跑的比什麼都快。
嚴淑玉身上全是滾燙的血,她的臂彎裏,還有王婆子的一隻胳膊。她偏過頭,順著那隻胳膊看過去,隻見王婆子半邊血淋淋的身體正詭異的壓在她身上。而王婆子那恐怖的半邊臉上,還帶著沒收回去的駭人討好笑容。
嚴淑玉連尖叫一聲都來不及發出,便軟軟的倒地,昏了過去。
炎修羽嫌惡的看著嚴淑玉,站起身,寶劍一橫,聲如暴雷,道:“誰趕走!”
這聲喝罵,讓那些婢女們生生的止住了腳步。
“都過來!”炎修羽冷聲提劍道。
別看嚴淑玉狼狽不堪,王婆子死狀又那麼淒慘,但是炎修羽那一身青衣上,卻半點血珠都沒有沾上。他的寶劍亦是如此,雪亮如昔。
那些婢女們驚恐的到了炎修羽跟前,一個個覺得到了世界末日,炎修羽手中的寶劍不認人,被他砍上一下,必定要死。
“這是怎麼回事?”炎修羽的長劍一指棺材。
“是……是……是海姨娘今日停靈夠了七日,二小姐……二小姐叫我們抬著棺材到嚴家各個院子,請各位小姐姨娘們送一送,先來了……先來了青星苑。這……這還沒到呢……”一個嚇得鵪鶉一樣的婢女,結結巴巴的回答道。
“哼!你們以為我相信這套說辭?說實話!不然她就是你的下場。”炎修羽橫劍一指,劍尖朝著地上的王婆子。
那婢女嚇得磕頭磕個不停,也不敢結巴了,聲音變得連珠炮一樣:“小王爺,奴婢不敢,奴婢知道的不多,奴婢聽說,二小姐要借著這個機會,把姨娘抬到青星苑門前,然後借口說抬不動了,讓棺材在青星苑停幾天,叫那兒的人也嚐嚐姨娘的厲害。奴婢是被逼的,奴婢不敢,奴婢再也不敢了!”
聽著那丫鬟的話,炎修羽冷哼一聲,道:“將棺材怎麼抬過來的,就怎麼抬回去。還有,把地上的髒東西也收拾了。”
說完後,炎修羽轉身就走,朝著青星苑行去。
青星苑的人顯然還不知道方才差點發生在她們頭上的這場危機,見炎修羽來了,那群小丫鬟圍著炎修羽嘰嘰喳喳的歡快說個不停。因炎修羽來了多次,她們知道炎修羽好說話,又長的俊俏,常常給青星苑送好東西,對他的好感暴增。
尋霜抿著嘴笑:“好啦,別圍著姑爺,快叫他進去吧,大小姐看見了,仔細你們的皮。”
炎修羽給簇擁著進了書房,嚴清歌沒想到炎修羽來了,立刻站起來,笑道:“你今日怎麼得閑?”
剛說完話,她鼻子抽動兩下,道:“奇怪,這是什麼味道,怪怪的。”
炎修羽急忙退後了一步,不想讓嚴清歌知道方才發生的血腥一幕,道:“我才從刑部回來,沾了那裏的味兒。”
嚴清歌看他躲遠,笑著招招手,道:“有什麼要緊的,我又不是嬌氣的人,你過來說話。你去刑部做什麼?”
炎修羽將他進宮的消息告訴了嚴清歌,又說去刑部,是為了歸還筆錄,好歹把話圓回來。
嚴清歌歎口氣,道:“太子說他來管這件事?可見是不肯罰庶妹了。這可真真便宜她了。”
炎修羽一笑:“還不好說呢。”
嚴清歌目光一愣,道:“此話怎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