碧縈自小在宮裏長大,心機定力都不是普通女子能比的,嚴清歌和如意當著她麵說這些話,她臉色都沒有變上一分一毫。
嚴清歌對碧縈招招手,道:“來,這兩件衣服給你了,你換上,叫我悄悄。”
碧縈走上前,恭敬的行禮,道:“多謝嚴小姐賞賜。”然後從容不迫的穿上身。
此前,碧縈一直穿著老綠色的宮裝,現在一換上嚴清歌的精致衣服,容貌身材看起來頓時大為不同。雖說因為嚴清歌個子高,她穿著嚴清歌的衣服,顯得略長,可看起來仍舊清麗不可方物。
一瞬間,嚴清歌差點真的以為看到了當年的自己。
等碧縈試過了兩身衣裳,嚴清歌點頭道:“我叫如意將這兩件衣服改一改,你明日就穿著一身,跟我赴宴去吧。”
“是!多謝嚴小姐。”碧縈跪了下去,對嚴清歌重重的磕了兩個頭。
不管怎麼說,從明天開始,她就要正式在太子那裏掛上號了。
若是之前皇後娘娘說的沒錯,等嚴清歌一出宮,她就要飛上枝頭做鳳凰,成為太子的女人了。
第二日清早,嚴清歌隨意穿上一件皇後賞下來的宮裝,略作打扮,收拾停當,去給皇後請安。皇後照例沒多留她,隻是看著她樸素的裝扮,似笑非笑,道:“今日你要去儲秀宮赴宴,快些回去準備準備,不要在我這裏耽擱了。”
昨晚發生在嚴清歌屋裏的事情,皇後知道的一清二楚。
她是不願意嚴清歌和太子多見麵,所以才安插了一個碧縈下來,沒想到嚴清歌這麼上道,竟然要主動提攜碧縈,這簡直再好不過了。
回屋後,碧縈已經穿上了改好的那件淡綠色罩衫百褶繡柳裙,一身輕靈的氣質被這件衣服襯托的淋漓盡致。
嚴清歌繞著碧縈轉了兩圈兒,笑道:“好美的姑娘。”又招呼如意:“我記得我帶進來一根鑲碧璽的步搖,還有一串碧璽手串,都拿來,賞給碧縈姑娘戴。”
那碧璽步搖和碧璽手串,用的都是米粒大小的碧璽珠子攢成,五顏六色,流光溢彩,又不紮眼睛,碧縈戴上後,果然又添了幾分嬌色。
帶著碧縈和如意,嚴清歌朝儲秀宮行去。
儲秀宮離鳳藻宮不近,行走了近一刻多鍾,嚴清歌才到了地方。
守門的太監看到她們一行人,呆了呆,一時間竟是不知道如何通報。因為嚴清歌站的位置和穿著打扮,都是主子的派頭,但是她身後跟著的那位美麗少女,並沒有穿宮女的服裝,眼生的緊,也不知道是哪裏的貴人。
正在這時,朱六寶從門口一探頭,道:“是嚴小姐到了。”說完親自迎上來,撥開迎門的太監,親自帶嚴清歌三人進去。
朱六寶一路走一路說話:“嚴小姐,宴還沒開,您是先去嚴娘子那裏坐會兒麼?”
嚴清歌猶豫一下,想起來水太妃,道:“我去水側妃那裏坐坐吧。”
“這個……”朱六寶道:“嚴小姐還是去嚴娘子那裏吧,水側妃那兒,今兒不太方便。”
“她身子不舒服麼?”嚴清歌關切問道。
“這倒不是。”朱六寶岔開話題道:“儲秀宮的書房是極好的,嚴小姐愛看書,不如去書房瞧瞧吧。”
嚴清歌見朱六寶不肯說,也不問了。去書房是極好的,可是,書房裏卻有可能遇到不該遇到的人。最終,嚴清歌隻能選擇了去嚴淑玉那裏。
不是朱六寶不肯說,實在是今天發生在水英那裏的事情,沒辦法說。
昨天太子在水英那裏過夜,第二天一早,太子才離開,元芊芊就抱著太子長子去了水英屋裏,大鬧了一場。一條帶著鋼刺的皮鞭四處揮舞,不但將水英屋裏的幾個宮女、太監打傷了,連家具都沒放過,好好的櫃子、桌子,被抽散架了好幾個。
那屋裏狼藉一片,自然不適合接待客人了。隻是太子不追究元芊芊的責任,他們身為下人,自然也不能多嘴。
朱六寶引著嚴清歌朝嚴淑玉住的屋子行去,路上,目光有意無意的掃過碧縈,心下感歎連連:像,實在是太像了!這女孩兒和太子畫的那位梅花仙子,眉目神態,有八九成相似。若不是他確定太子畫的是嚴小姐,肯定會錯認了人。
想到這裏,他偷眼看了看嚴清歌。嚴小姐的變化倒是不小,走路有力,眼睛發光,眉目裏元氣十足,瞧著有些朝中來拜見太子的那些將軍們的氣勢,隻怕太子殿下見了,要失望呢。
隻看了兩眼,朱六寶就不敢再看了,一門心思帶路,將嚴清歌領進了嚴淑玉住著的房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