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意站起身,打開了門,嚴清歌一看,竟是茜寧公主站在了門口。
她小小的臉蛋上凍出兩團紅,背上係著漂亮的皮毛披風,身後跟著兩個宮女,一人打傘,一人提著燈籠,伺候著她。
嚴清歌沒想到是她,趕緊招手,道:“快進來吧。”
屋裏特別冷,一進門,茜寧公主腳上的雪化了,沾滿雪的靴子頓時變得濕漉漉的。
嚴清歌趕緊叫如意將自己屋裏穿的鞋子拿來給公主換上,又招呼她洗過手,坐下來一起吃飯。
公主眨巴著眼睛,抽抽鼻子,道:“多謝嚴姐姐啦,我已經吃過了。我來是給你送一下年禮的。年初一大家都要參加宴會,我白日也不好過來,送的太晚又不好。”
說完後,她將自己懷裏的抱著的小盒子遞給了嚴清歌、
這盒子是宮裏麵常見的漆麵盒子,嚴清歌打開一看,見裏麵是一套漂亮的淡綠色紗花兒,這紗花兒不如嚴清歌前幾日從皇後那裏得來的好,雖然做的也很精致,可是更偏素雅一些,上麵並沒有鑲嵌那些珍珠寶貝和金銀之物,取得也是各種不同葉子的形狀。
嚴清歌笑了起來,招呼如意道:“去將我屋裏的那套紗花拿來。”
說完後,她取了一枚柳葉形狀的紗花戴在頭上,道:“我正嫌我那一套花哨呢,這一套我喜歡。”
如意將盒子拿過來,又隨手取了兩個裝了金玉小玩意兒的荷包,一並給了茜寧公主。
茜寧公主也計較那些虛禮,當即打開一看,登時道:“姐姐這紗花兒漂亮。”
嚴清歌笑著摸了摸她腦袋,道:“你們小姑娘家,穿的鮮亮些好。”
茜寧公主的這套紗花兒,得來不易,可謂是她現在最珍貴的東西了,沒想到她送給了嚴清歌,反倒換來了更好的一套。
她打開那荷包一看,見裏麵一個裏放著對兒金鑲玉的羊脂玉山羊,一個裏放了顆刻滿雲紋的碧綠色玉石鎮紙,非常喜人。
她抱緊了那盒子和荷包,對嚴清歌笑的雙眼彎彎:“嚴姐姐,那你給了我,可不能再要去了呀。”
“好好的,都給你了。”
對茜寧公主,嚴清歌很喜歡,見她近來有時間了,還忍不住的打哆嗦,摸了摸她腦袋:“你冷不冷,這麼半夜的過來。”
茜寧公主不好意思道:“娘娘不喜歡我,我白日裏不能過來,不然早就來了。”
嚴清歌沒問為什麼,左右一會兒霞紛還會跟她解釋。
茜寧公主在這裏略坐了坐,等她來時的小皮靴烤幹了,便離開了。
霞紛等茜寧公主走了,果然對嚴清歌解釋道:“皇後娘娘沒了膝下公主的忌日,和茜寧公主的生辰前後隻差了一天,宮裏麵都傳說茜寧公主是那位公主再投胎的,娘娘很不喜歡聽見這話。”
嚴清歌沒想到還有這緣故,心中隻道公主可憐。皇後隻是表麵上賢良,實際上心眼兒小著呢,怪不得一直對茜寧公主帶答不理的。
吃完了鍋子,嚴清歌有些困了,霞紛走上前來,說道:“姑娘你今年第一年在宮裏麵過,有些年禮還是要送的。你屋裏東西我叫如意都做出來了冊子,我照著那個,做了份年禮的單子,等會兒你翻翻,有什麼很喜歡想自留的,便圈出來,我便給您留下。”
嚴清歌現在身邊的東西,大部分都是從宮裏麵得來的,倒手再送給別人,一不小心,就容易物歸原主,就鬧了大笑話了。
尤其是宮裏麵,虛禮多,但凡有那麼一分人情,就得有禮物往來。
以往還好,她還能用自己的繡活來當回禮,可是過年時候要打點的人多,就是累死了她,也繡不出那麼多能當年禮的漂亮繡活。
有霞紛看著,加上如意一直將之前那些東西都登過冊子,現在倒是方便不少。
禮單被如意拿了過來,嚴清歌就著燈光看了看,驟然看見霞紛寫出來的收禮人清單上,竟然有嚴淑玉三個字。
她拿著毛筆,蘸了濃重的墨色,將嚴淑玉的名字塗了。
霞紛看見,道:“嚴小姐,麵子上功夫還是要做的。”
嚴清歌搖頭道:“姑姑,這不是麵子的問題,是我不要收她的禮物,當然也不會送她禮物。”
元堇得了癲癇的事情,讓嚴清歌對嚴淑玉戒備非常。
嚴淑玉叫人得病的那些手段,實在是防不勝防。按時間算,明年春寒料峭時,便到了她重生前得哮喘病的日子了,想來就是這時間前後,嚴淑玉弄到了能叫人得哮喘的髒東西。
她可不敢保證,嚴淑玉會不會將那些東西夾雜在年禮裏送過來。
霞紛勸了幾句,嚴清歌隻是搖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