嚴清歌趕緊哄他:“我不是這個意思。我一天裏也隻見元堇那麼幾次,現在有了婉兒,隻早晚請安才看到他麵,這你也不高興。”
“其實我也沒有太不高興,如果你能像待元堇一樣待婉兒,我就更高興了。”炎修羽隻管著胡攪蠻纏。
嚴清歌低下眼睛不搭理他,問向身邊的婆子:“這事兒元堇知道了麼?”
那婆子陪笑道:“外麵傳信的公公才來,皇長孫殿下還不清楚自己要被接回宮的事情呢。娘娘,我們要不要現在去告訴他?”
“你去跟明秀姑姑先說,叫明秀姑姑慢慢的開導開導他,這孩子現在大了,最好跟他講道理。”嚴清歌說道。
元堇在嚴家養了半年多,在炎王府又養了一年多,性格早就大變特變。
之前的他,是個宮中養出來的畸形的小怪物,年紀雖小,拍馬溜須,欺下瞞上,看人眼色的本事,根本不比成年人差,現在的他,將那些壞毛病都改了過來,盡管有時候調皮了些,但看著已經是個普通的孩子了。
真不知道現在的元堇回了宮,會不會不適應那裏麵的生活。
明秀姑姑得了信兒,來給嚴清歌磕頭,她是不可能跟著回宮的,但是帶了元堇這麼久,早就有感情了,一想到要把這孩子再送回宮裏,她就傷心不已。
可是,宮中那些貴人們做好的決定,是不可能因為她一個下人的傷心就會發生改變的。
嚴清歌寬慰明秀姑姑道:“他母親是元側妃,外家是昭親王府,皇長孫的名分放在那裏,誰敢欺負他。”
明秀姑姑有些小心翼翼的看著嚴清歌,磕頭道:“老奴有一句話,明知說出來會惹娘娘不高興,但不說心中卻堵得很。娘娘,您若是有機會,能不能請水側妃娘娘稍稍照顧一下這孩子。”
嚴清歌沒想到明秀姑姑竟然把主意打到了水英頭上,倒是生出好奇心來,明秀姑姑這也太異想天開了。
明秀姑姑見嚴清歌沒有拒絕,也沒有答應,知道這件事還有商榷的餘地。
“娘娘,宮中沒有永遠的敵人,也沒有永遠的朋友,甚至血脈親情,在那個地方,都根本不算什麼。皇長孫殿下的舌頭,看著是好了,但還是不能著急,不能大聲講話。還有他那癲癇症,咱們府裏調養的好,伺候的人注意,才不犯病了,若是進宮後給激著,絕對又會再犯。殿下的身體擺在那裏,絕對不會成為水側妃膝下孩子的障礙。如果能將皇長孫殿下拉攏過來,還會成為水側妃娘娘的助力啊。”
明秀姑姑分析的話,嚴清歌倒是真的聽到了耳朵裏去。
她倒不是單純的因為元堇能夠成為水英的助力,才考慮讓水英照顧元堇的,而是因為對元堇這孩子,她有著別人不能夠體會的感情。
每當看到元堇的時候,她都覺得好像看到了重生前自己的影子。
如果能夠讓這孩子過得稍微好一些,她不介意動用自己的關係,去照顧他。
嚴清歌對著明秀姑姑點點頭:“姑姑別擔心,我會叫人和水英說說的。”
明秀姑姑急忙給嚴清歌深深的磕了幾個響頭。
明秀姑姑別看長的像是男人一般,但肚裏的細膩,遠勝一般女子。
嚴清歌也不知道明秀姑姑是怎麼勸的,隻用了半個多月的時間,元堇就接受了自己要回宮的事實。
給嚴清歌請安的時候,元堇還會問起嚴清歌:“聽說娘娘您和我母親以前認識,母親她是個什麼樣的人呢?”
元堇對元芊芊的記憶,已經非常淡薄了。這個年紀的孩子,正是開始對自己來曆和父母感興趣的時候。
嚴清歌不想說元芊芊壞話,免得元堇對元芊芊印象不好,母子離心,便溫柔的拉過他到身邊,笑著摸摸他腦袋:“你母妃是個很活潑的人,性子有些直,她和你父親是表兄妹,兩人青梅竹馬,感情很好。”
“哦!性子直,那她是不是像綠童啊?”元堇眼睛一亮,問道。
綠童是蠻人的後代,雖然從生下來就養在大周,可是有些東西,是環境改變不了的,他天生就有一種大周人沒有的豪邁和耿直,人也有些笨笨的,不太懂得轉彎,但卻因為他的老實,大家見了他,都會很喜歡。
嚴清歌想了想,元芊芊的那種直,還真是和綠童不一樣。但是現在,最好不要讓元堇對進宮產生太大抵觸。
“應該是吧!”嚴清歌說完,又對元堇道:“但你母妃是女子,自然和綠童有所不同。你對她的時候,不能像對綠童一樣。”
“娘娘放心,堇兒知道的,對母妃,堇兒會非常尊敬的。”元堇笑著回答,絲毫不知道,他接下來,將會麵對什麼樣的生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