嚴清歌索性放下筷子,道:“我們去會會他。”
“左右事情都鬧出來了,不急這一時半會兒。陪我吃飯飯再說嘛,叫他等著。”炎修羽溫柔的給嚴清歌夾了隻她最喜歡的龍眼包子。
嚴清歌重坐了下來,和炎修羽優哉遊哉的吃喝。
等夫妻二人來到前麵的時候,水穆已經急的像熱鍋上的螞蟻一樣了。
昨晚上他喝的迷迷瞪瞪的,被人扶到一張軟床上,那床上,有一具溫軟的肉體。
他已經習慣了這樣的日子,在陌生的地方留宿,被陌生的女人陪著。借著酒意,他要了那個女子,事情還沒結束,就被一群衝進來的人大喊大叫著抓起來。
他的酒意當場被嚇醒了,在知道床上那個飲泣的女子是淩柱國府的庶女後,他立刻明白,自己鑽進了一個套中,淩柱國府的人,竟然敢算計他。
不管憤怒也罷,失望也罷,或者是那些恨意,都沒有任何作用,他現在能做的,隻有補救。於是,他第一個想到的,就是炎王府。
自從他和淩霄鬧出不睦,炎王府對他的態度就急轉直下,數次他上門送禮,都被原樣送回來。但眼下,有能輕鬆圜轉這件事情能力的,隻有炎王府了。
瞧著言笑晏晏走出來的炎修羽夫婦,水穆的拳頭攥了一下。
他和和氣氣的衝著炎修羽和嚴清歌行禮,道:“見過寧王爺,寧王妃。”
炎修羽早在繈褓裏的時候,就被冠上寧王爺的名頭,但是別人都習慣稱呼他炎小王爺,水穆忽然來一嗓子寧王爺,反倒叫炎修羽很不習慣。
“水兄這麼早就來,不知用過早飯沒有?”炎修羽寒暄。
“用過了。”其實水穆從昨天夜裏開始就沒碰半點水米,這種情況下,誰還吃得下去啊。
“哦!那水兄所來何事啊。”炎修羽揣著明白裝糊塗。
“一言難盡。我和嶽家那邊,出了點兒誤會。嶽父大人對我避而不見,我思來想去,隻能想到寧王爺您,還望寧王爺您能幫我在嶽父跟前說上兩句好話。”水穆低沉的說道。
炎修羽有些受不了了,擺手道:“水兄萬勿再稱呼我什麼寧王爺不寧王爺的,喚我羽哥就好。”
水穆道:“禮不可廢,寧王爺。”
場上的氣氛,尷尬無比。
炎修羽轉了轉手上的扳指,道:“若叫我去調和,不算難事兒,並無不可。但我得先知道是什麼事兒,弄清楚可不可行,不然貿貿然上門,便不是說和,而是結仇了。”
“不過是一個小誤會。寧王爺您的麵子足夠了。”水穆咬死了不肯說到底是什麼事兒。
看他事到臨頭,還這樣死鴨子嘴硬,真以為炎王府對這件事一無所知不成。
嚴清歌目光裏冷意閃動,看水穆在這裏表演著好一幕醜劇。
炎修羽執意要問,水穆執意不肯說。
來回扯皮不下十遍,炎修羽佯怒道:“水世子何必如此,連事情真相都不肯告知,這點誠意都拿不出來,我怎麼去給你開這個口。”
水穆喉頭聳動,停了一停,道:“炎小王爺,實不相瞞,此事事關我和淩霄的夫妻之事,才不能如實相告。若我告訴炎小王爺,這件事風波過去,我願和淩霄攜手到老,永不言棄,你還肯去淩柱國府幫我說情麼?”
他這話說的實在真摯,但放在嚴清歌和炎修羽眼裏,根本就是一個笑話。
當初娶淩霄的時候,他已經當著人家爹媽的麵,許下過百年好合的誓言,但後來還不是想休妻再娶個更貴氣的。這男人說話,比鬼話還不可信。
而且聽他的口氣,就跟淩柱國府鬧出這件事,是為了逼他回頭一樣,人家分明是為了讓他和淩霄成功和離!真不知道誰給他這麼大臉的。
炎修羽真的生氣了:“既然水世子執意不肯言明,我也沒什麼能幫助你的。送客!”
他懶得再搭理這人,甩袖走人。
嚴清歌臨走時,深深的看了水穆一樣,搖頭道:“淩霄若是早知你今天是這個樣子,絕對不會嫁給你。”
被晾在大廳裏的水穆,嘴角一點一點的塌下來,麵頰上,兩道早生的法令紋被他抿的越發深刻。
從來沒有人能夠像今天炎修羽和嚴清歌這對夫婦一樣對待他,從來沒有!
水穆把拳頭緊緊的鑽起來,眼裏像有團黑火在燒,不等下人們來請,大踏步走出炎王府的門。
炎修羽難道以為他真的沒有任何靠山了麼?
不!他會回來的!今日之辱,必將加倍奉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