嚴清歌笑了笑:“那人牙和從青州販奴隸的販子,都在咱們府上,我去嚇一嚇那些蠻人也好。”
出了門兒,外麵寒冷的緊,嚴清歌才要動作,就看見彩鳳姨娘已經穿的齊齊整整,在廊下等著她了。
“娘娘,您是要去繡莊上吧?讓奴婢來服侍您去。”彩鳳姨娘低聲下氣的說道。
府裏很多人都知道初五是嚴清歌繡莊上那筆生意的交貨日,彩鳳姨娘知道也不奇怪。
嚴清歌不想帶著彩鳳姨娘,擺擺手:“你在家裏留著,幾個少爺小姐年紀不大,離不得人。”
彩鳳姨娘早就打算好,今天跟著嚴清歌去一趟,再說說好話,一口氣把嚴家幫助賣那些繡品的事情定了,怎麼可能半途而廢。
她拿出當丫鬟時的臉皮,跟著嚴清歌賠笑臉:“娘娘,其實奴婢存了私心。奴婢早聽說您的繡莊裏繡品特別出眾,可是總沒機會去看,今兒是想沾娘娘的光開開眼界。”
她這話說出來,嚴清歌便沒有拒絕,叫人再套輛車,讓彩鳳姨娘坐上跟著,左右到時候隻叫她在前麵賣貨的地方看看,並不叫她到後麵去。
眼看快要到繡莊的時候,馬車停了下來,車夫在外頭通報道:“娘娘,前麵好幾輛車在卸東西,把路堵上了。娘娘是走過去,還是等一等?”
嚴清歌撩開簾子看,果然見隔壁那家珠子鋪門口,停了五六輛車,把路堵上了大半兒,人倒是能過去,車子就麻煩了些。
這珠子鋪的掌櫃是男的,夥計也是一水兒的男子,很少和淨是女子的繡莊這邊來往,沒想到他們生意倒是不錯,開年就進了這麼多貨物。
嚴清歌下了車,朝繡莊的鋪子裏走去,海姨娘亦步亦隨,跟在後頭。
將海姨娘留在前麵看貨物,嚴清歌自顧自去了後頭,等那蠻人過來。
太陽都升的老高了,卻還沒見那蠻人來,嚴清歌等的很是不耐煩。
她叫來人,問道:“這段時日那蠻人又來催著要貨了麼?”
“回娘娘,並沒有。聽說那人年前去了炎王府一趟,娘娘您沒見他,他後來就消停了。”邵姑姑說道。
嚴清歌覺得奇怪。
又過了個把時辰,快到中午吃飯點兒的時候,彩鳳姨娘急匆匆跑過來,滿臉大事不好的表情:“娘娘,您快去看看,隔壁家開了家新繡品鋪子!裏麵正在擺的東西,跟咱們店裏的差不多呢。”
嚴清歌一愣:“你說什麼?”
她家隔壁左邊是一家雜貨鋪子,右邊是珠子鋪。雜貨鋪子還關著門,珠子鋪早上還在卸貨,那兒有再開一家繡品鋪的道理。
彩鳳姨娘手忙腳亂的比劃:“就是早上咱們看見卸貨的那家,我方才在門口走了走,瞧見裏麵在拆箱子,一瞧全是裱好的大幅繡畫兒,便上去問了幾句,才知道那家店要改行賣繡品了。而且我瞧著,他們拆出來的好些東西,和咱們店裏的一模一樣呢。”
當初嚴記繡莊開業的時候,隔壁珠子鋪的東家,曾經送過禮品來,他不過是個普通的商人,怎麼可能有這麼大的膽子,來搶嚴清歌的生意。
嚴清歌左右等不到那蠻人,站起身,道:“我們看看去。”
才走到鋪子門口,嚴清歌就看到個熟人,隻見正是那左等右等都不來的蠻人,他正笑嗬嗬的牽著馬從街那頭走過來,見了嚴清歌,眉毛一挑,用帶著聲調的大周話道;“娘娘,繡品我們收到了,已經朝草原上運過去了,我年前去炎王府給您送剩下的銀子,卻被您趕出來,隻好等今日給您送尾款。”
嚴清歌喝止道:“慢!那繡品明明沒有給你們送去。”
這蠻人撚著胡須,笑嗬嗬道:“怎麼沒有,是繡莊裏一位做活的男子送來的,還拿了繡莊的印信呢,雖然那批東西做的的確是有點不太好,但我們主人也不在意,隻要有炎王府的名頭,就是再差一點,也能賣出去,您說是麼?”
嚴清歌聽他胡說八道沒個頭,一揮袖子:“你亂說什麼,我們根本沒有把繡品送去。我告訴你,那些繡品,我們連做都沒有做。”
“這怎麼可能,娘娘可是炎王妃,也是我們丘偊王的女人,絕對不會言而無信的。反正我們東西已經收到了,娘娘就別說笑了,哈哈哈哈哈。”一邊說,這蠻人一邊大笑著,從懷裏摸出一疊銀票:“這是尾款。對了,娘娘,我們主人還想和您做一筆新的生意,不知道您要不要和我們合作啊?”
跟在嚴清歌身邊伺候的幾個丫鬟和邵姑姑都已經呆住了。
她們可知道的一清二楚,炎王府根本就沒有做那批繡品,也沒有給這蠻人送貨。
這蠻人到底在說什麼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