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繡莊的準備,不是一兩天能夠完成的。
貨物倒是其次,有炎王府做後盾,新貨物調配,非常簡單,而銷售的人,自原來的繡莊調來就是,最難的,反倒是等待四皇子做後盾的那家厚顏無恥的繡莊開門。
敵不動,我不動,這就是嚴清歌的策略。
還沒等隔壁那家正式開業,就有另一個天大的消息傳來了,祭天的時間,訂在三月三日,也就是在四天後。
眼下俘虜都還沒有被押進京,也未免太著急了些。
嚴清歌本以為她不用親自到場參加祭祀,頂多看看熱鬧就好。沒想到她接到懿旨,身為高階命婦,她必須到場,而且還需要帶著孩子,一家三口齊上陣,錦衣華服,參加全程。
同時接到懿旨的,還有柔福長公主。
整個炎王府都忙碌起來。
柔福長公主還好,因為她有皇家血脈,早知道自己逃不過祭天,在得到確切消息後,便開始準備了。
嚴清歌這邊,卻是當頭一棒。
參與祭天的婦人們人數不多,會單獨被列出一片席位,席地而跪。
京郊人祭的祭壇,選在素來隻用於埋葬皇族成員的陵山腳下,倚著饒山而過的河水,建了座漢白玉祭壇,祭壇四周,地勢開闊,容得下很多人,一直都是皇家進行大型祭祀時的用地。
“這也太沉了。”嚴清歌眉頭微蹙,扶著頭上的鳳冠。誥命夫人越是位份高,頭上的鳳冠就越是華麗莊重,隨之增加的重量亦不容小覷,她麵前這一頂,就有十二斤重。
除此外,還有一套全身上下配套的華麗鑲寶石金首飾,都是沉甸甸的,瞧著華貴,戴著受罪。
這一身光是頭冠首飾下來,就得有二十多斤重量,嚴清歌即便是大婚當天,都沒有這麼穿戴過。一想到要穿著這麼一身,在外麵時而跪拜,時而行走,熬上一天,她完全接受不了。
“娘娘,您忍一忍。咱們給您做的墊子已經在縫了,還有皮毛護膝等物,一定將您護的嚴嚴實實。這頭冠首飾沒辦法取巧,您咬牙忍一忍,便過去了。”丹鶴幹巴巴的在旁邊勸道,眼睛裏都是著急。
她忍不住開始懷念如意還跟在嚴清歌身邊的日子了。為什麼如意姑娘不管說什麼,娘娘都能聽到耳朵裏,換了她們,效果就基本沒有呢。
嚴清歌心裏委屈,對著外麵翹首以盼:“小王爺回來沒有?”
接到懿旨後,炎修羽也是嚇了一跳,嚴清歌這肚子還沒有出三個月,現在累到,最容易小產,他快馬加鞭,進京去問問是怎麼回事。
等了好久,一身頹氣的炎修羽才回來,眉宇間是壓抑不住的無奈:“京裏麵三品以上誥命,全都被叫去了。稍微得臉麵的人家,全都得了懿旨,不少都和咱們家一樣,不但內宅夫人要去,孩子也要去。有一家婦人還沒出月子,同樣得了旨意,連她才生的小孩兒都得帶上呢。”
嚴清歌一愣:“這是誰下的糊塗命令。”
“好像是皇後娘娘執意如此,太子殿下沒有勸,最後就成了這樣。”炎修羽頗為苦惱。
他倒是想為了嚴清歌鬧上一場,可是在所有人都如此的情況下,他越是出頭,越是會被人盯著,甚至會把祭祀當天能夠讓嚴清歌投機取巧的機會都給鬧沒了。
嚴清歌擔憂道:“我去倒是沒什麼,不能叫婉兒留在家裏麼?”
寧婉兒身子一直不是很健朗。小孩兒沒活到三歲,都不能算是人,嚴清歌一直擔心寧婉兒會夭折。
盡管三月初三,已經是春暖花開的好日子了,可她才半歲,一不小心在外頭有個好歹,將來哭都沒有地方哭去。
炎修羽猜到嚴清歌的擔憂,細聲寬慰她:“你別擔憂,實在不行,我們從莊戶的孩子裏找一個,代替婉兒抱去。小孩兒這個年紀,其實看臉差不了太多,何況誰會注意她一個娃娃。”
夫妻兩個心思沉重,沒想到怕什麼來什麼,祭天前一日晚上,炎婉兒莫名發燒,盡管溫度不是太高,可是一張小臉也給燒的紅撲撲,眼睛也不大睜的開了。
嚴清歌守在炎婉兒的小床前,眼淚一下子掉下來。別說是發燒,就是炎婉兒現在快死了,還是得照著懿旨明日一早和他們去祭天。
她也顧不得什麼欺君的罪名,一把拉住炎修羽袖子:“我要把婉兒留在家裏,你上回說,要找個莊戶人家的孩子,和婉兒換一換,你找到了沒有?”
炎修羽看著炎婉兒病的都不知道哭了,趕緊道:“這個簡單。你別聲張,明天一早,出發前我們把孩子繈褓一換,隻要婉兒的奶娘不聲張,就不會出事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