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關係,你隻管說,孤不會怪罪你的。”
隻要她開口,不管說什麼,自己都覺得好。太子想著,目光越發的溫柔。
白魚和紫環至今還在炎王府,沒有被送進宮或是趕出來,可見她已經相信了炎修羽背著她又找了旁人的事實。
旁觀者清,太子非常明白,炎修羽和嚴清歌的這段感情,美好的不像是真的。世上最高潔的事務,總是存在不長久的,因為一點點瑕疵,就會讓它消失。
所以,隻要嚴清歌相信了炎修羽又有了旁的女人,她必然會寧為玉碎不為瓦全,然後,他便有了可乘之機。
他可以接受自己不是她的第一個男人,也可以接受她的心底住著另一個已經破碎了的人。隻要讓他守在她的身邊,一年不行就兩年,兩年不行就二十年,時間總會感化了她,到他們老去到時候,龍穴裏他們躺在一起,手握手,他就贏了。
被太子看著,嚴清歌心裏的恨意越發高漲。
忍了好久,她組織好語言,故意開口道:“臣婦以為,商還是要禁的。就像臣婦家開的繡品鋪子,擺出來的花樣,被很多別的商人家抄襲,做出低劣的紡織品,反倒是質量比較好的正品賣不出去。臣婦開的店不為盈利,隻為養那些在戰爭中受到傷害的可憐婦人和兒童,但那些抄我家店鋪繡樣的,就是真正的商人了。所以臣婦覺得,一定要禁商,這些人為了錢,什麼都幹得出來。”
淩霄聽到嚴清歌這樣的話,忍不住大吃一驚。
早上兩人來的路上,嚴清歌還和她說著一些管理店鋪和賬目的小經驗,說的頭頭是道,對做生意顯然很有心得。這種人,怎麼可能說得出對太子的那番話呢。
淩霄若有所思,卻不拆穿嚴清歌。
“原來寧王妃是這麼想的?”太子笑了起來。
這時,門外候著的一個小太監走進來,通報道:“殿下,寧王妃方才要的繡娘來了,是待會兒再見,還是現在就見。”
“喚她進來吧。”太子吩咐。
門簾一掀,一個麵色慘白,兩股戰戰的繡娘被押了進來。
這個繡娘嚴清歌並不認識,肯定不是原來在嚴記繡莊做活,後來被挖走到雲氏繡坊的那批人之一。
她見了嚴清歌和太子,跪地磕頭連連。
雲氏繡坊抄襲嚴記繡莊的花樣子,完全是公開的,甚至當初挑釁一般將店麵開在嚴記繡莊旁邊。她很早就被招進嚴記繡莊做活,是第一批開始模範嚴記繡莊的繡圖的人。
以前她在別家繡莊幹活,手速已經是快的,但是到了雲氏繡坊以後,她才發現,她的手速根本不算什麼,雲氏繡坊完全不要求質量,隻要求她們快,再快,幾乎是拚命一樣的日夜趕工。
很多繡娘心底裏都忐忑的很,覺得總是這麼幹下去,自己的手藝和名聲早晚要毀完了,可是這家店背後的背景深的很,可是四皇子啊,她們是上了賊船下不來了。
這繡娘見到嚴清歌和太子,心裏一驚,知道報應的時候到了。
她撲通一聲跪倒在地,磕頭道:“娘娘,民女知錯,請娘娘大人不記小人過,饒了民女這一回。”
有太子在前,嚴清歌什麼都不能說,她輕聲道:“你快些起來,好好說話。”
這繡娘看事情似乎有救,抬起哭的鼻涕眼淚的臉,將事情一五一十道來,處處都在訴說她的言不由衷,該說的不該說的,竹筒倒豆子一樣全往外交代個幹幹淨淨。
看著這將主子出賣的一條內褲都不剩下的繡娘,嚴清歌知道,今天在這屋裏,這繡娘是沒事兒了,但是出了這個門兒,她的命必然保不住,四皇子絕不可能饒了她。
這繡娘一點兒沒有意識到自己的危險,反倒因為太子中間的幾聲溫聲安慰,而覺得心中暖洋洋的。是啊,她不過是個受到驅使沒有自由的下人罷了,真的該受罰,也是那些壞良心的老爺們受罰。
而且,太子真的好和善,讓人好生親近,跟四皇子完全不一樣。四皇子見了她們,就跟沒看到一樣,總是將眼睛一掀就過去了呢!
所有人都不知道這繡娘心中的想法,隻有嚴清歌隱約看出點端倪。這繡娘想必現在對太子好感大增,卻不知道她被太子勾著多說了多少不該說的,太子分明就是在催她的命,虧她還覺得太子是好人。
那繡娘終於沒什麼好說的了,太子才笑著對嚴清歌道:“看來寧王妃能有那樣的想法,也是正常的。這件事,就讓孤來解決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