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丫鬟說的猶猶豫豫的,顯然是在告訴嚴清歌,童娘子自認為沒有說謊,一直都憋著一股勁兒,偷偷監視藍童,果然發現了新情況,抓到了藍童跟莫名其妙的人來往。
而且這人還真是有嫌疑的人,竟然把看到他們的童娘子推下水。幸虧童娘子不是完全的旱鴨子,撲騰了一陣兒又浮上來了,但現在才過完年,天冷得很,童娘子給凍得半條命都去了。
嚴清歌眉頭皺起來,也不收拾那些已經整理了幾十遍的東西了,道:“帶我去看看。”
童娘子一家住在下人們住的區域,一家三口一個屋子。她兒子正抱著捆木柴朝屋裏走,顯然是屋裏在籠火盆取暖。
童娘子知道是嚴清歌來了,從炕上滾下來給嚴清歌磕頭。她頭發濕乎乎的,鼻頭紅的厲害,顯然是傷風了。
“娘娘給老奴做主啊!老奴實在是看到有人跟藍童少爺來往,看見那人鬼鬼祟祟的,才想上前問問,就給提著脖子一陣狠掐,老奴掙紮了一陣,跟他打到湖邊,那人把老奴推進去才走。”
說著,童娘子仰起脖子,給嚴清歌看她脖子裏淤血的手印和臉上被刮出來的傷痕。
嚴清歌臉色難看極了,童娘子的傷痕一看就不是作偽,絕對是一個力氣很大的成年男子掐的,下手之重,是要將童娘子往死裏掐。幸虧童娘子是個做慣了粗活的仆婦,也有把子力氣,才沒有當時被弄死。
這人為了掩飾自己跟藍童的見麵,竟然要殺人,可見藍童身上的確有著大秘密。
嚴清歌開口問道:“當時你隻見到藍童麼?陳家少爺在不在?”
童娘子回憶一下,認真的搖搖頭:“隻看到藍童少爺,沒見到陳家少爺。”
“那後來藍童去哪兒了?”
“藍童少爺跑了。”童娘子道。
嚴清歌點頭表示知道了,帶著一群人浩浩蕩蕩去了藍童和陳寶玉住的地方。
虧她還擔心藍童和陳寶玉的安危,將他們帶在身邊,好借著炎王府的勢保護他們不受到那個神秘舅舅汪大成的侵害,沒想到他們竟然背著自己做了惡事。
藍童和陳寶玉住的院子很大,炎王府分撥來看護他們的丫鬟婆子也不少,甚至給陳寶玉請了師父教他讀書練武,全然是將他們兩個當做正經的親戚家孩子對待。
陳寶玉聽見嚴清歌來了,從屋裏走出來,對著嚴清歌行禮。
嚴清歌左右看了兩眼,不見藍童影子,問道:“藍童呢?”
“弟弟上午出去玩兒了,奴婢在跟著老師讀書。娘娘要找弟弟麼?我這就讓丫鬟們去喚他。”陳寶玉一副全然不知情的樣子道。
嚴清歌深深的看著陳寶玉,冷聲道:“陳寶玉,你和藍童到底在背著人見誰!”
陳寶玉身上一個激靈,沉穩的眸子裏終於有了害怕。
他強讓自己維持著鎮定,撲通一聲跪下來,道:“娘娘,都是奴婢沒有教好藍童少爺,一切都是奴婢的錯。”
“那人是誰?”
“是奴婢和藍童少爺的表舅。”
“是那個汪大成?”嚴清歌又驚又怒。她一直在保護著這兩個孩子,怕他們受到汪大成的傷害,沒想到他們竟然私底下偷偷的背著她見這個人。
陳寶玉默認的垂下腦袋。
嚴清歌的怒火不知道怎麼發泄,千防萬防,家賊難防。這兩個小東西還真是人小鬼大,看來,之前童娘子說除夕夜紫環生產的時候,看到藍童在那附近出現的事情,八成也是真的了。
畢竟,誰會防備一個總是喜歡跑來跑去,又性格懦弱,沒什麼存在感的小孩子呢。
嚴清歌將牙齒咬的咯咯響:“你可知道藍童在做什麼?”
藍童也就是五六歲的年紀,手裏頭就有四條人命了,陳寶玉看著挺疼愛藍童的,怎麼會任由自己的弟弟做下這種事兒。
陳寶玉的臉上顯出一絲慌亂,道:“娘娘,那些事情都不是真的!藍童他根本什麼都不懂。藍童說,舅舅隻是讓他看一眼紫環娘子和白魚娘子生寶寶,除了這個以外,他什麼都沒做。”
看來,陳寶玉也聽到外麵關於藍童的風言風語了。
“我不信!”嚴清歌冷聲道:“給我搜,搜搜這屋裏到底有什麼。”
陳寶玉軟了腳,失魂落魄跪坐在地上,眼睛失神的像是用炭筆隨意畫了兩個圈兒。
他好後悔,為什麼一開始沒有攔住藍童跟汪大成見麵,就算藍童最喜歡的人是汪大成也不行。 今天藍童見汪大成,他也是知道的,他還囑咐了藍童,讓他和汪大成說,叫汪大成帶他們兄弟兩個厲害,沒想到事情還沒成功就敗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