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下子將樂梁說的閉嘴了,隻有看著炎婉兒掉眼淚。
嚴清歌不知道屋裏發生的事兒,她大步流星,一會兒就到了馬廄附近。
炎王府當初押車護送的武將和會武藝的家丁們有兩百餘人,已經集合完畢,密匝匝站在附近,有的挑馬,有的互相說話, 看見嚴清歌來了,頓時鴉雀無聲,等著吩咐。
嚴清歌看他們整裝待發,但還是放不下心,朗聲吩咐:“此次我們是去草原截人,目標是蠻人中的額吉部。你們有的曾經跟小王爺在草原打過仗,應當知道額吉部是塊難啃的骨頭!若你們誰愛惜性命,不願跟我前往,便留下來,我絕無二言!”
“願隨娘娘前往!”這群漢子齊聲大喊,聲震天際,將馬廄上的積雪震得撲撲朔朔掉下來。
嚴清歌一時間心馳神動,眼中微微發熱。
之前護送樂毅回來的三十名兵丁,隻活下來三個。她帶去的這二百餘人,也不知道有多少要埋骨草原。
這時,一名身材高大的蠻人從馬廄裏鑽出來,用不甚熟練的大周話對嚴清歌比手畫腳道:“娘娘,這裏的馬匹不好,不夠!要去郊外的大馬場取馬,那裏都是好馬,抗凍,吃得少,走得遠。”
這蠻人是歸附大周的蠻人之一,於養馬很有心得,又是信得過的人,才會被樂家找來照顧自己的馬。
嚴清歌不疑有他,對他頷首:“請這位壯士帶我們前去挑馬。”
工欲善其事必先利其器,這個道理嚴清歌還是懂的的。
現在的馬廄裏,大部分馬匹都是她們從京城來時拉車的馱馬,雖然耐力好,可是腿短個矮,不抗凍,跑的也慢,到了雪地裏是個大麻煩,不如青州本地的馬。
左右他們要出城,一眾人浩浩蕩蕩,到了郊外馬場。
玉湖城郊外,大片肥美的草地被圈住,放養了數以萬計的馬匹。
現在是冬天,已經被馴服了的馬兒們全呆在馬廄中,相互挨著取暖。
馬場的主人和領嚴清歌等人前來的蠻人是舊相識,一聽是樂府的人要用馬,二話不說就放他們進去。
正挑著馬,外麵來了個蠻人,著急道:“敢問裏麵是不是有寧王妃娘娘,玉湖城武備將軍求見。”
嚴清歌已挑好一匹純黑色大馬,聽見人求見,匆忙出去,隻見外頭的雪地上,烏壓壓幾百騎兵正嚴陣以待,領頭的是位穿著寒鐵鎧的男子。
這男子將頭盔抱在腋下,見了嚴清歌,跳下馬來,行個大禮。
嚴清歌趕緊將他扶起來,道:“將軍,不必多禮!”
“末將來遲,末將才知樂大人出事,今次救人,但憑娘娘吩咐。”
嚴清歌沉吟一下,她自己的武藝還算可以,但對帶兵打仗,真的沒什麼研究。且最重要的是,這位玉湖城的守備將軍,必然對周邊各部落的情況和地形更熟悉些。
“將軍不必客氣,救人的事,還要靠將軍出力。”嚴清歌毫不隱瞞,把家裏抓到的靜心和尚所透露出的消息,全部告訴了這位守備將軍。
守備將軍聽後,麵露驚色。
這些蠻人以前攻城,總是沒什麼章法,缺吃少穿的時候才會劫掠一番,現在有了大周叛徒做軍師,行事越發的歹毒起來。
這次若不是嚴清歌見機行事,捉住那和尚,問出他們的計劃,真叫他們脅迫著樂軒來到城下逼門,不管怎麼做,玉湖城都得不償失。
到了此時此刻,他也不敢再推辭客氣,對著嚴清歌一抱拳,便將此次的任務接下來。
那邊挑馬的人亦全部弄完,騎上新馬,融入守備將軍帶來的四百騎中。
隨著一聲令下,馬匹入洪流一般,沒入雪白的大地中,震天的馬蹄聲敲擊著白雪,如破開素帛的一把尖刀,直插草原!
嚴清歌久不曾這樣奔馳,但很快就找回了感覺,她微微的在馬背上低俯身子,任由馬兒帶著她飛奔。
不知過了多久,領頭的馬匹馬速漸降,剩下的馬匹也跟著放緩腳步。
嚴清歌抬起頭,隻見極目望去,前方出現一條淺淺的冰河,河麵上的積雪不知何故消失了,隻留下亮閃閃的冰麵,好似一條蜿蜒的寶石帶子。
河水後方不遠處,有一座被白雪埋起來的小丘,瞧著似山非山。
前方的武備將軍回撥馬頭,馬鞭指著那冰河,對嚴清歌道:“娘娘,前麵就是那靜心和尚說的額吉部藏身之處。那裏本是一座產金的礦山,被挖下去大半,裏麵礦洞林立,您帶兵在外看守,我們進去搜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