忽的,左側傳來了一聲小小的馬兒嘶鳴聲,這地方離她們搜尋的地方距離不近,決計不會是她的同伴,嚴清歌身形加快,朝著那地方行去。
才走了沒兩步,就自積雪裏辨認出一行四人的身影。
其中三人明顯是蠻人打扮,身穿臃腫的毛皮衣裳,本就長的粗壯高大,眼下看著更像是熊羆一般。
最後一人穿著青色棉衣棉衫,被一條皮繩綁住手腕腳腕,被放在那三人身後拖著的一匹馬背上。
嚴清歌眼前一熱,那被麻袋一樣扔在馬背上的,不正是樂軒麼!
她仔細的看了看,並未發現附近有這些蠻人的同夥,心下大定,拍了拍自己馬兒的身子,示意它留在原地等待,自己悄聲自側邊悄悄摸了上去。
雪地行走,每一步都會咯吱作響,哪怕嚴清歌扯下一大段衣擺,將腳底包住也無法完全消除那聲音,雖說風大雪大,但再到跟前必然露餡!
她平時日武力還算不錯,可從未在這樣束手束腳的雪地裏作戰過,而那三個蠻人一看就是高手,且攜帶著雪亮的大刀,她自忱能在這三人麵前做到自保,卻做不到帶著樂軒一起逃走。
到時萬一沒有救出樂軒,反倒讓他們凶性大發,將樂軒當場殺死,事情便再也無法挽回。
嚴清歌靜心思索,無意識的把玩著手上剛撿到的青玉扳指。她忽的靈機一動,將背上背著的小弓取下,布條裹手,以扳指為箭,將它朝樂軒射去。
嚴清歌箭法精準,盡管現在用的不是羽箭,但那扳指還是如她期望一般,準準的打在樂軒身上。
樂軒想是被打的疼極了,身子在馬背上猛地一騰,轉頭望去,也不知道他發現了那扳指沒有。若是他發現了,定已知道有人來救他了,以他的聰明,必然會給嚴清歌製造出機會。
嚴清歌耐心等待,尾隨著這三個蠻人不遠不近走了約莫半刻鍾,馬背上的樂軒忽然叫了起來,那幾個蠻人凶惡的回頭,不知對樂軒喊了什麼。
嚴清歌怕他們發現自己蹤跡,兜頭將白色的雪狐大氅一包,隻露出雪白的臉麵,在這大風雪裏倒是不顯眼。
風聲將他們對話的隻言片語傳到嚴清歌耳朵裏,隱約能聽出是“下來,僵了”之類的字眼。
這三個蠻人凶神惡煞一般,對樂軒毫不客氣,但還是將他從馬匹上拽下來,估計也是怕樂軒真的出事兒。
樂軒下馬的時候,一隻腿勾著馬鬃,痛的那馬又是一聲長嘶。他也落不了好,給那三個蠻人於後背猛踹一腳,狠落在雪地上。
嚴清歌看得清楚,方才樂軒的舉動是故意的,他遲遲不肯起身,在地上對著那幾個蠻人大喊大叫,那三個蠻人儼然被他惹怒了,揮舞著拳頭想要上前揍人。
但其中一個不知說了什麼,另外兩個大為讚許,哈哈大笑起來,竟然拉著綁在樂軒手腕腳腕上的繩子,直接拴在馬鞍上,牽著馬在前頭走。
樂軒給當成是物件兒一般,不顧死活的在雪地上被拖行。
那繩子很長,大概有十幾米的樣子,大概是周圍沒有出現任何危險的征兆,而樂軒又給捆的結實,這幾個蠻人開始的時候還頻頻回頭,過了一小會兒,回頭看的頻率越來越低,大概半刻鍾才瞧上一次。
嚴清歌眼中精光閃過,這些蠻人們絕不會無緣無故這麼對待樂軒,必然是樂軒使的苦肉計。
時不我待,嚴清歌解下背上毛茸茸的雪狐披風,團成幾部分,用帶來的繩索捆成幾段,猛一看有頭有身子有四肢,竟像是個人的形狀。
她又想了一下,摘下皮帽,發狠將自己長至腿彎的頭發自脖頸下齊齊斬斷,將那長長的頭發用繩子綁成一束,牢牢拴在雪狐披風一端,讓這一團披風看起來更像是個人的樣子了。
那些蠻人們又回過頭瞧了幾眼樂軒,嚴清歌知道短時間內他們不會再注意這邊,從懷裏摸出被暖的溫熱的匕首,飛快的朝樂軒跑去,竄到附近,揮刀斬斷綁著樂軒的皮繩。
“刺啦”
樂軒外罩青色罩袍被撕破拽下,嚴清歌手指瘋狂動作,將罩衫綁在雪狐披風上。
她又狠狠拽下樂軒腳上兩隻皂靴,迅速塞進雪狐披風被團成腳的形狀處。
樂軒還未回過神,那邊嚴清歌已經完成了全部的動作,馬兒拖著偽裝成樂軒的那一團東西,繼續不急不緩的朝前走去。
“清歌,是你!”樂軒不敢置信的看著幾下滾到他身邊的嚴清歌,壓低嗓子道。
剛才被扳指打中時,他就知道有人來救他了,卻沒有想到,來的人竟然是嚴清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