組織了一下語言,柔福長公主迎著炎王爺的目光,吐了口氣,道:“相公!現在外麵傳的很厲害,市井裏都說弟妹她有人了。你再想想,婉兒小時候長得那麼像我那侄兒,現在慢慢的竟然跟弟妹一個樣兒,這說明了什麼?我看阿滿又長的不隨弟弟,隻隨她,怕那傳言是真的呢。”
炎王爺沉默了一下,他最了解妻子了,知道妻子是在強辯。
市井裏說什麼他不管。但炎婉兒和元晟被換了,毋庸置疑。而阿滿雖然長得更像嚴清歌,可是也能看出炎修羽的影子。
柔福長公主根本不是那種會隨意聽信謠言的人,她現在這麼說,無非是在為了自己的舉動分辨。
他索性一言不發,抱住了柔福長公主,將她攬在懷裏,沉聲道:“跟我進宮一趟吧,福兒。”
柔福長公主背上一僵,她從未有過和炎王爺一起進宮的經曆,也不想和他一起進宮。
當初為了能夠嫁給他,她鬧出了很大的風波,做了很多無法被人原諒的事。那地方,就像是一個遺留在時空中無法銷毀的狼藉現場,印證著她不堪的過去。
每次進宮,她內心深處其實都是抗拒的。她不要炎王爺和她一起承受那份壓力,所以她從來都不曾帶著他一並進宮過。
柔福長公主維持著冷靜,道:“相公,我們去做什麼?皇嫂不在了,皇兄他……他又是那樣。”
“我們去見太子。”炎王爺直起身,對柔福長公主笑了笑,堅定道:“是時候辦那件事了。”
柔福長公主心下大驚,她和炎王爺一直都很交心,無話不談,但是炎王爺現在說的那件事,她竟是怎麼猜都猜不到。
“相公,到底要辦什麼事兒?”
看柔福長公主嚇得不輕,炎王爺道:“傻福兒,我是不會害你的。你還記得我前幾個月和你聊過麼,殿下有幾樣忍不得的東西。”
柔福長公主一下子像是皮球泄了氣,終於知道炎王爺說的是什麼了。
“我……難道是因為我對弟妹做的事情?你怕太子會遷怒我們。”柔福長公主結結巴巴的說道,她從未想過,這一天會到的這麼快。
“傻福兒,並不是因為這件事,而是因為你。”炎王爺輕輕道:“你還記得當年麼,你跟我說,你想過的生活,就是有個和你相知相許的良人,再有個聽話乖巧的孩兒,兩人一起住在個漂亮的莊子上,采菊東籬下,悠然見南山……”
“所以,後來你娶了我,又建了這莊子……”柔福長公主接話道。
“對!福兒,你也許不知道,你就像是一團火一樣,越是燃燒,越是美麗,但卻總是會不小心傷害到別人。但這就是你,我不想讓你改變,我甘願做你的燈罩,但現在幹擾我的事情太多了。所以,隻有我去辦了這件事,才可以更好的保護你。”
柔福長公主忍不住哭了起來,將臉埋在炎王爺的懷裏。
過了好久,她才抬起臉,對炎王爺道:“好!我們這就去。”
第二日下午,嚴清歌正在和幾個丫鬟盤對從炎王府拉回來的東西的賬目,懷菊急匆匆跑進來,喊道:“娘娘,不好了!炎王府那邊出大事兒了。”
嚴清歌聽到那邊出事兒,心頭竟然覺得爽快。她才和炎王府鬧僵,他們就出事兒了,難道是老天有眼,報應不爽?便輕快的問道:“怎麼了?”
“炎王爺和炎王妃進宮,自請去爵,太子沒答應,將事情壓下來,今兒早上朝會的時候,炎王爺又提出來一次,又被壓下去,太子殿下叫炎王爺回家三思,現在整個京城都傳遍了呢。”
嚴清歌忽的站起來,眉頭緊緊的皺著,不知道炎王爺和柔福長公主又在鬧什麼幺蛾子。
她細細的思索了一陣子,才道:“繼續叫人打聽去,看看到底是怎麼回事。”
坐了下來,她再也沒心情對賬了,將手指在桌麵上輕輕敲擊著,想了又想,叫連翹給她準備筆墨紙硯,分別給右相夫人喬氏,以及樞密使康素生寫信,詢問這事情還有沒有別的說法。
信件被淩霄借著送酒的名義遞過去,當天便得到了回信。
喬氏知道的不多,但還是提供了有用的消息,那便是這件事八成會成,現在太子不過是顧及麵子,才沒有答應,必須等炎王爺夫婦三請才會應允。
而康素生那邊,則非常隱晦的告訴了嚴清歌,他已經得到太子的示意,哪怕炎王爺中間不想去爵了,他也必須擔負著讓炎王爺繼續自請奪爵的任務,而同時跟他一起接到任務的,不止一個大臣。
嚴清歌若有所思。
如此局麵,憑炎王爺的腦子和炎王府眾多幕僚們的出謀劃策,他不可能想不到,此事開弓沒有回頭箭,但他還執意這麼做,到底有什麼目的?又是被什麼誘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