嚴淑玉這麼做,對她有什麼好處呢?
歐陽少冥邁著沉重的步子,慢慢的朝宮裏麵走去。
宮門已經快要落鎖了,看門大太監見歐陽少冥去而複返,愣了一下:“呦,歐陽神醫,您怎麼又回來了。”
身為太醫院的院正,歐陽少冥不用值夜,但是這段時間,他值夜的次數越來越頻繁,幾乎有將把皇宮當成家來住的頻率。
宮裏麵給太醫們準備的住宿的地方,肯定是不如自己家舒服的,歐陽少冥賴著不走,倒是稀奇。
“嗯!我今天晚上也值夜。”歐陽少冥淡淡說了一句,就進去了。
他並沒有去太醫院,而是直接到了鳳藻宮。
嚴涵秋今天犯病犯得很厲害,雖然已經喝了湯藥,可還是沒恢複過來,躺在裏屋,隻是合眼小睡一會兒,身上起了一身虛汗,將衫子都濕透了。
歐陽少冥走進門的時候,嚴涵秋才換過衣裳,但額上濕透了的頭發還貼著頭皮。
“怎麼虛成這樣子。”歐陽少冥擔憂的看著少女。
“我很擔心。”嚴涵秋坦言:“一睡著就做惡夢,然後就成這樣了。”
“沒事兒,我去問過你家嫡姐,這件事對你隻有好處,沒有壞處。”歐陽少冥對嚴涵秋一笑。
“這件事嫡姐……不,寧王妃娘娘知道麼?”嚴涵秋眼睛一亮,說道。
在她的心目中,嚴清歌這個總是冷麵冷情的嫡姐,比嚴淑玉這個看起來和藹可親的庶姐要靠譜的多。
“恩!你乖乖的等著。到了你及笄,我接你出宮。”歐陽少冥說道。嚴涵秋的麵上,忍不住飄上緋紅色。
少女歡欣信任中帶了幾絲羞赧,讓歐陽少冥的心裏砰砰亂跳。
如果他能夠早點遇到這孩子就好了!
三日後,嚴涵秋便收到了冊封自己為郡主的聖旨,以及一整套屬於郡主的行頭和小金印,但是那些本該賜給郡主的封戶和金銀財產,卻一概不見蹤影。
“從今以後,咱們涵秋就是郡主了呢!”嚴淑玉摸著嚴涵秋的手,咯咯笑道:“想咱們嚴家,隻有姐妹三個,你是郡主,我是皇後,還有個寧王妃娘娘。從此後,誰家還敢說生女兒不如生兒子。”
嚴涵秋微微將頭垂下去,乖巧的奉承了嚴淑玉幾句,但她內心深處,卻不以為然。
“既然以後是郡主了,妹妹你就要有點兒郡主的樣子,多向嬤嬤學一學禮儀,等將來出去了,別丟咱們宮中的臉。”嚴淑玉別有深意的說道。
嚴涵秋嗯了一聲,站在嚴淑玉下手,並不多話。看嚴涵秋還是跟往常一樣木木的,即便得了這麼大封賞,都沒有任何額外的歡喜,嚴淑玉心中有些不悅,臉上還是笑著:“你先回去吧。”
嚴涵秋出了門兒,快走到自己住著的門口的時候,發現歐陽少冥站在那裏等她。
見到她穿著一身簇新的郡主形製衣裳,以及她身後宮女捧在玉盤中的金印跟聖旨,歐陽少冥露出個微笑;“恭喜涵秋郡主!我今日要去辦點事情,很快就回來,特地趕著等郡主回來,給您道第一聲喜。”
“歐陽神醫有心了。”嚴涵秋這才露出了今天的第一個微笑,對著歐陽少冥道:“歐陽神醫快去吧。”
歐陽少冥這才點點頭,快步朝宮外走去。這郡主的位子,算是嚴淑玉給嚴涵秋的一點小小補償吧,畢竟是嚴淑玉給嚴涵秋下毒,讓她得了哮喘病,又害死了嚴涵秋的姨娘。
現在,他歐陽少冥要去做他該做的事情了。
當天下午,京中有四家茶館,忽然被皇家禁衛軍圍住,所有在酒樓做事的人,乃至當時正在裏麵喝茶聽戲、挺書的客人,全部被抓了起來,投入大獄。
這四家茶樓的名字,分別叫做福運樓,來壽樓,招喜樓,歡祿樓。
以前它們分散在城中的數百家茶樓中時,被人根本沒注意它們互相間會不會有聯係,畢竟酒樓茶館,都喜歡用些福祿壽喜的字兒做名字,討個喜慶,但現在單獨被拎出來,誰都能看出來它們四家有聯係。
“這四家茶樓到底是誰開的?”人們竊竊私語,討論不已。
很多人都在猜,這四家茶樓其實是四皇子跟二皇子餘孽的產業。但官方的消息封鎖的非常嚴格,沒有任何人能夠得到確切的消息——除了寧王府。
當天晚上,昭親王妃被宣入宮,和女兒一夜長談,同時又見了一麵太子。
在不知不覺的時候,京城天空上的雲彩,已經變換了顏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