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才是之前的西門昊,蘇染畫任憑襲人的寒意順著耳邊,吹在半邊的臉頰上,站立不動。
在柳兒的眼中,西門昊是關心王妃的王爺,而蘇染畫知道,那低低的,隻有她聽得到的話語裏帶著多少威脅,與猜不透的心思。
回門,並不是那麼簡單。
“謝王爺。”蘇染畫隱著心中的猜測,笑著福了個身。
“時候不早了,柳兒,送王妃回房歇息。”西門昊直起身,道。
“是。”柳兒領命,拿起了被陳公公放在門口的傘,撐開。
“慢著,”西門昊頓了頓,道,“還是本王先送王妃回去吧,你去膳房等著給王妃取飯菜。”
“是,”柳兒退到了一邊。
一道風,西門昊已經將蘇染畫帶至門口。
就在蘇染畫以為西門昊要帶著她冒雨回去的時候,不想西門昊順手撐開了擱在屋外的傘,正是他又折回浴房時打的那把。
於是,在柳兒眼裏,便看到了北王與王妃相攜在雨中的一幕。
“謝王爺。”
蘇染畫一踏進偏院那間小小的屋子,便對西門昊道,沒有客氣的福身,也沒有回頭,而是徑直朝屋內走去,瘦削的背影裏帶著幾分清冷。
“記著,你沒有資格恨本王。”西門昊淩冽的聲音從門口傳進,音落之時,人已了無蹤跡。
陰冷的秋雨天氣,沒有燃著火盆的屋子裏寒的很。
蘇染畫坐在床榻上,打開被子,裹住了身子。清冷而淡然的眸光望向門外,門敞開著,一眼望到梧桐樹上的花兒被雨水打落了不少,清清冷冷的像極了她此時的心境。
如果她猜的不錯,明日北王府裏將傳出新的流言蜚語,有關北王妃得寵,有關皇後身邊的紅人陳公公受罰前因後果。
這些傳聞都可以令相府充滿疑惑,如果,蘇染畫真的是受宰相的唆使嫁入北王府的,那麼一直保持沉靜的宰相府應該會在這風平浪靜的時候有點動作了。
同時,皇後的錦華苑也成了她的一大難題,還得時時防備著陳公公借用皇後之手對自己的報複。
而將她逼進了艱難地步的就是西門昊,明裏的出自寵愛,事實上是口蜜腹劍,當然,西門昊的口裏還算不得含了蜜,但是那把劍已經刺出了。
“這麼冷,也不關門?”
在蘇染畫的注視下,一道黑影閃進了屋子,隨手將門緊閉。
“你還敢來?”蘇染畫收回目光,冷笑道。
“你應該讚歎,西門昊加強了防衛,可我還是進來了。”頭戴鬥笠的黑衣人帶著幾分得意,走向蘇染畫,來回的打量了一番,“不錯,你真沒有令我失望,乖乖的泡了澡。”
“我是不想讓自己失望,”蘇染畫掃了眼黑衣人,目光淩厲,“在北王府來去自如,你應該很熟悉北王府的地形,想必是家賊了,不妨露出真容,何必隔著麵巾,故弄玄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