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停了片刻,見西門昊並無異議,皇後也不好發作,不管怎樣,蘇染畫都頂著一個北王妃的身份,並不是真正意義上的奴婢。
“奴才參見北王。”
適時,陳福提著一小桶挑好的珍茶,匆匆返回了錦華苑,見西門昊準備離去,忙福身施禮。
“陳福,怎麼如此慌張?”皇後問。
“是小林子,”陳福調了下氣息,弓著背走到皇後身邊,將茶遞給了一邊的宮女,小心的扶住皇後,“小林子猝死了。”
聽聞猝死二字,西門昊頓住了腳步,似乎腦中有什麼東西劃過,一時又捕捉不到,眼角不經意的掃向身側的蘇染畫。
觸碰到西門昊的餘光,蘇染畫不覺暗中一震,眸光波瀾不驚的瞥向陳福。
“小林子死了?”皇後很明顯也知道那個人,詫異的問。
“是啊!”陳福歎息道,“年紀輕輕的,說死就死了。是倒在路邊的,被人發現時,早就斷氣了。”
“本宮昨日還見過他,怎麼今日說死就死了?”
“這就是命,”陳福道,“沒有任何病,說死就死了,驗屍的太醫說是猝死,沒有緣由的。”
“發生在路上的事,你們剛才回來就沒聽說?”西門昊問,目光若有若無的瞟在蘇染畫身上,不知為何,一聽到陳福的話,就讓他想到了猝死街頭的胡丁山,而那個當時,蘇染畫在場。
這也許就是心思慎密之人的格外感應。
而春桃的回複,卻讓西門昊剛剛產生的那極細微的疑慮消失了。就連他自己也覺得這個懷疑非常可笑,毫無依據,不覺的唇角勾起一抹自嘲的淺笑。
“回王爺,皇後娘娘,奴婢與王妃一齊回來,不曾聽說。”春桃道。
西門昊對於皇後的行為是熟悉的,自然能猜出春桃是奉命跟蹤蘇染畫的,她的這句“一齊”,完全可以證實蘇染畫一直在她的眼皮底下,這段時間沒有遇到任何事。
春桃的這句本是為了逃脫責罰,而證明自己一直盯著蘇染畫的話,反而成了蘇染畫不在案發現場的證詞。
這也是在蘇染畫打暈春桃時完全沒有想到的意外之舉。
如此,看著西門昊轉而釋然的那抹淺笑,蘇染畫全身心都可以處在波瀾不驚的平靜中了,西門昊剛才的眼神著實讓她心底掀起了不小的驚詫。
“兒臣告辭。”西門昊不再關心這些宮闈瑣事,跟皇後辭別後,大步走出了錦華苑。
蘇染畫急步跟上,到了苑外,卻見西門昊已經騎上了不知從哪兒牽來的馬,揚長而去。
看著留下的空馬車與一幹隨從,蘇染畫輕輕一笑,毫不客氣的踏上了馬車。
車夫的神情微微一怔,但也沒有多言,長喝一聲,駕著馬車奔出了皇宮。
這就是身份的象征,就算做著最卑微的事,但王妃就是王妃,在沒有削去名號之前,她就是主子。北王可以輕視她,但是身為一個合格的下人,卻不能表現出任何成見。
很顯然,從北王府帶出的這幾個人都是很守本分,合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