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時站在隊伍最前麵的一名身材高大的男子大喝一聲道:“吵什麼吵!都給我安靜!咱們是來解決問題的,不是來吵架的,吵架能解決問題嗎?!……”。
說著又轉頭對段昱不卑不亢地道:“段市長是吧,不是我們不相信你,確實我們這個問題反映不是一兩天了,縣裏一直沒能給我們一個滿意的答複,總是互相推諉,如今曲龍縣都已經和鄰縣合並建市了,問題再不解決,又不知道要拖到猴年馬月了……”。
段昱打量著眼前這名高個男子,菱角分明的四方大臉,留著短短的絡腮胡茬,腰杆挺得筆直,讓他看起來堅毅而沉穩,一雙眼睛尤其有神,一看就是非常有主見不容易被左右的那種人,剛才他吼了一聲,工人們立馬不做聲了,說明他在工人中間威望很高,看來自己要和平解決今天的群體事件倒是要著落在此人身上了。
想到這裏,段昱就對那高個男子微笑道:“這位同誌,你叫什麼名字?我看你這些工人同誌們當中似乎威信很高嘛!你是黨員嗎?你不相信我沒關係,但是你應該相信黨,相信政府,過去的事我不好說什麼,但我向你保證既然現在我負責處理這件事,我就絕不會再推給別人,一定會幫你們解決這個問題!……”。
那高個男子也在打量段昱,他以前經常跟政府幹部打交道,但是這麼年輕的常務副市長倒是第一次見,段昱雖然年輕,但說起話來卻是魄力十足,完全不同之前那些政府官員,說話滿嘴官腔,沒一點實際內容,讓人情不自禁地對他產生信任感,猶豫了一下苦笑道:“我叫羅堯,是原棉紡廠的生產廠長,我是黨員,不過棉紡廠解散後,黨支部也成了一個空殼了,我都一年多沒交黨費了,估計黨早把我開除了,也沒有什麼威信不威信的,我們這些工人很淳樸,誰對他們好他們就敬重誰,他們不是刺頭,如果不是確實沒辦法,誰也不會閑得沒事幹來堵市委大門!……”。
跟在段昱身後的黃貴仁一聽羅堯是廠長就指著他訓斥起來,“原來你就是廠長啊!你這個廠長怎麼當的,聚眾鬧事,那是要坐牢的,還不快把你這些工人帶回去!……”。
羅堯一聽就冷笑起來,瞟了黃貴仁一眼不屑道:“這位領導耳朵沒問題吧,我都說了我是原棉紡廠的生產廠長,現在棉紡廠已經解散了,我這個生產廠長什麼都不是了,我也沒拿國家一分錢工資,你憑什麼命令我?!……”。
“而且你也別亂扣帽子,這些工友們都是自發組織起來到市委反映問題的,我也是替他們抱不平才跟他們一起過來的,你要這麼說,得,這事我不管了,你自己去找他們談吧!……”說完就真的甩手轉身往回走。
“你!”黃貴仁被羅堯氣得半死,卻拿他毫無辦法,連市委書記、市長都頭疼的群體事件,他這個公安局長的官威當然不好使。
段昱狠狠瞪了黃貴仁一眼,連忙拉住羅堯誠懇道:“羅堯同誌,市委權書記已經授權我全權處理此事,其他人你可以不用管,你也是想解決問題嘛,何必意氣用事呢?你既然當過生產廠長,那應該多少懂點法律吧,堵市委大門,妨礙市委正常工作秩序是嚴重的違法行為,對你們解決問題隻有壞處,沒有好處,雖然工人們都是自發來反映問題的,但我看這些工人同誌們都挺聽你的話,你能不能讓做做他們的思想工作讓他們先離開,留幾個代表來跟我談怎麼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