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昱卻顯然沒有羅堯那麼樂觀,搖了搖頭道:“事情隻怕沒有那麼簡單,楊開發我和他打過交道,他肯定不會就此罷休的,不過我相信邪不勝正,不管他有什麼陰謀詭計,我接著就是了!……”。
羅堯對段昱越發敬服了,拍著胸脯道:“段市長,我羅堯不會說漂亮話,如果楊開發敢跟你來陰的,我帶著我們廠兩千多職工跟他拚了!啥都不說了,你要看得起我羅某人的話,上我家喝酒去!……”。
那幾個車間主任見棉紡廠的問題解決有望,而段昱又那麼平易近人,也沒開始那麼拘謹了,見羅堯的海脾氣上來了,就調笑道:“羅廠長,你還敢請段市長去你家喝酒啊,你今天把蘇廠長氣成那樣,回去隻怕要跪搓衣板呢!……”。
羅堯被戳中軟肋,臉一下子脹得通紅,卻不願意失了麵子,眼睛一瞪道:“她敢!還反了天了!平時我是讓著她,可今天段市長幫了我們棉紡廠這麼大的忙,我請段市長喝酒不應該嗎?她要是再敢在我麵前唧唧歪歪,看我怎麼收拾她!……”。
段昱在旁邊暗暗好笑,不過卻越發欣賞這個真性情的漢子了,他一直在思考如何讓棉紡廠徹底走出困境的問題,授人以魚不如授人以漁,就算開發集團肯拿出錢來,要徹底解決棉紡廠的問題,還得從棉紡廠內部著手,讓棉紡廠重新煥發生機,再現輝煌,羅堯和蘇韻這對夫妻檔無疑是最佳人選,首先得讓羅堯和蘇韻終歸於好,同心協力把棉紡廠搞上去。
想到這裏,段昱就嗬嗬笑道:“行啊,這酒我要喝,不過先得說好,酒歸你出,菜錢歸我出!……”。
羅堯家住在棉紡廠的老宿舍區,全是那種九十年代建的灰色水泥單元樓,采光也不好,到處黑乎乎的,為了賺點生活費,有不少職工家屬在小區門口擺了菜攤,到處是垃圾,汙水橫流,臭氣熏天,段昱見此情形就皺起了眉頭。
羅堯有些不好意思地撓了撓頭道:“段市長,真不好意思,我們這裏太亂了,也不能怪他們,一年多沒發工資了,不找點活路,就真的隻能餓死了……”。
段昱擺了擺手,沉重道:“不,是我們政府沒有盡到我們的責任,老百姓不能過上幸福的生活,甚至連溫飽都成問題,是我們政府的恥辱啊!不過要讓棉紡廠徹底摘掉貧困的帽子,隻依靠政府是不行的,得我們大家一起努力,羅堯同誌,有沒有信心啊?……”。
羅堯拍著胸脯豪氣道:“段市長,不是我吹牛,當初如果不是上麵瞎指揮,棉紡廠不會是今天這個樣子,棉紡廠真要改製,政府就要完全放開,婆婆管得太嚴,再巧的媳婦也難為無米之炊啊,現在市場競爭這麼激烈,再按過去的模式就真隻有死路一條了!……”。
段昱用手指點了點羅堯,嗬嗬笑道:“你這是將我的軍啊,放心,我不喜歡當管事的婆婆,你也別怕當小腳媳婦,隻要不出現國有資產流失情況,棉紡廠怎麼改製,由你們自己說了算,政府隻負責引導扶持,如果這樣棉紡廠還搞不起來,我就拿你是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