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拒絕了……”教導主任顫抖著。
“拒絕?為什麼?”他平淡的說道,無波無瀾,似乎早有預料。
“她沒有說理由,隻說想留在S市。”
“知道了……”連修在地下室掛了電話,盯著鐵床上的女人發呆,“妹妹,沒辦法把盧青青從沈冥身邊弄走,那隻能你出馬了……”
連柔柔閉著眼睛,臉上是縱橫的傷口還有細密的針眼。
你以為她已經死了,可心髒依然在頑強的跳動著。
“妹妹,你這個心髒好像有些不適應……這可怎麼辦才好……”連修戴著白手套的雙手,扯動她的嘴角,擺出一個笑臉,“還是笑起來的樣子最好看……”
複活術起了作用,她隻是暫時睜不開眼睛,有意識。
外界發生什麼事,她都有感覺。
比如,她知道,她胸口替她跳動的心髒便是蘇晗那賤人的。
連修俯身深情的吻她,不顧她身上陣陣屍臭,“哥哥會把最好的給你,但,你要等一等……很快,天下都是我們的了……”
連柔柔的睫毛動了動,緩緩的睜開,一片血紅,動了兩下,紅色漸退,成了黑色。
她茫然的盯著離她咫尺近的連修,“哥哥?”
連修笑了,“要去做你應該做的事了……”
“……好。”
……
回到學校的生活平淡,三點一線的生活也讓我十分的滿足。
吃完早飯之後,坐在教室,左手翻開書本一頁,另外一隻手拿著筆畫著重點。
空氣中滑過一絲甜膩,我對味道向來敏感,可以瞬間確定那是血腥味。
我急忙抬頭向外看去,早晨八點的陽光,逆光走進來一個人。
我胸口的心狂跳。
她進來之後,掀開了戴在頭上的鬥篷,漂亮蓬鬆的金色大波浪因為鬥篷的緣故有些雜亂,卻襯托著她的臉越發精致美麗。
如果我沒有看錯,連柔柔撇了我一眼之後,笑了。
我猛地咽了口口水,喉嚨間如同火燒,端起桌上的冷水,灌了幾口,灼燒感才緩和一些。
“好久沒看見連柔柔了……依然那麼漂亮。”
“有些東西是天生的,羨慕不來。但是她今天的臉有些僵硬,不知道是不是因為妝畫的太濃了……”
“整容了吧,現在割雙眼皮都不算是整容了,連柔柔有錢,削骨墊下巴都不是事兒。”
“對了,你有沒有聞到什麼奇怪的味道……”
“你不說我還沒注意,誰垃圾沒倒啊……”
“算了,忍忍吧,下課之後去哪裏玩?”
前排兩個女生熱烈的討論著,說的話一字不落的全聽到耳朵裏。
我臉色蒼白的在僵硬在座位上,沒有注意,筆墨在書頁上暈染開。
一節課,老師說了什麼,我全沒有印象。
連柔柔的目光如刀,全程隻盯著我看。
她在我麵前慘死。
如今活蹦亂跳的出現在我們麵前的,隻是一具屍體。
她用一件鬥篷把自己遮得嚴嚴實實,隻露出一張蒼白又好看的臉,仔細看,皮膚下有黑色的血管,和沒有遮蓋好的屍斑。
屍體如常人一般活動……連柔柔成了一具僵屍。
上課的老師停下,吸了幾下鼻子,嘟喃了兩聲,什麼怪味道,像是解剖室沒有清洗的味道飄過來。
連柔柔臉色難看的把鬥篷穿上去。
上課的老師是個老古董,看班上大部分同學要不低頭玩手機,要不趴桌上睡覺,氣不打一處來。
最怕空氣突然的安靜……
老師憋著氣,憤怒的把書本扔桌上,揚起一陣灰塵,“你們未來是醫生!是人類的工程師!誰給你們的勇氣這樣渾渾噩噩的過?未來的患者的生命誰負責!”
這番話我們聽得耳朵都快磨出繭子來,幾年來千篇一律的說。
醫療行業每年都在改革,是越來越不給人活路了。
不是他們不想念,是他們大部分的人隻想混個大學畢業證,未來的事還遠著呢。
但老師畢竟是老師,學生是學生,該有的尊重就應該有。
看手機的把手機收了起來,明目張膽玩遊戲的,便偷偷摸摸玩遊戲,聊天的把聲音壓低。
以此來顯示對老師的尊重。
可老師依然不滿意,“往哪裏看呢?看我!”
五十多個學生齊刷刷的盯著那張盛怒之下的臉。
“看我幹什麼!看書!”
我們又整齊劃一的看桌麵上的書。
“看書做什麼!看黑板!”
我們一陣無語,又無可奈何,隻好看黑板。
但黑板上一個字都沒有,老古董扯了下嘴角,“看黑板幹什麼!看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