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時候,女孩終於意識到,她的母親可能再也不會回來找她了。
女孩抱著蘋果,踉蹌的在公園中跑著,跑到天完全黑下來,依然沒有見到母親。
腳後跟磨破,粉色裙擺沾染黑色塵土,整齊的發髻淩亂的像雜草。
有幾個在公園中散步的好心的叔叔,關切的問道,“小姑娘,你是迷路了嗎?”
女孩摟緊蘋果,強忍著的淚意終於控製不住。
問她家長問她住處,她什麼都答不上來,大人心疼之餘,不知該如何是好,隻好把她帶到派出所。
小女孩一直很安靜,除了剛開始哭過,到後來,再也沒有流過一滴眼淚。
靜靜的看著周圍人來人往。
三天的時間,警察向整個S市發布尋親消息,倒還真有人來,不過都是些孩子丟失的父母來派出所碰碰運氣。
當然也有些人販子想混水摸魚。
警察看著目光越發沉靜的女孩,五六歲的光景,惹人心疼。
劉警官想陪著她說幾句話,好看水靈,又很有教養的模樣,鐵定是迷糊的家長忘在哪兒了。
“小姑娘,你一直抱著水果,為什麼不吃?”劉警官是個糙漢子,沒帶過小孩,也不知道要怎麼相處,隻好拿她一直抱著的紅彤彤的水果來當談資。
女孩輕輕的暼了眼蘋果,捏了下裙擺,“我叫青青,這是媽媽買給我的。”
劉警官當她是想媽媽了,笑道,“你很快就可以回家,消息發布出去三天,你媽媽可能是在趕來的路上。”
女孩扯了下嘴角,當做感謝。
在被送來那天,她多渴多餓都沒有把蘋果吃了。
在送去孤兒院的路上,她咬了兩口,又吐到了旁邊的垃圾桶,皺眉,“真酸。”
二話不說的把手上剩下的大半顆蘋果也扔了。
劉警官泯了下唇,什麼都沒有說,悄悄的去隔壁小賣部買了個棒棒糖遞給女孩吃。
女孩愣了下,笑著接過,眉眼彎成月牙的模樣。
那一刻,劉警官鼻子泛酸。
每個人的人生當中,總是會有些不願意回憶起的事情。
畫麵中的女孩是我。
時隔多年,我也依然無法坦然的麵對此事。
“你什麼意思?”我冷漠出聲,盡量讓自己的聲音聽起來平靜一些。
“我就是你,我是你藏在內心最深的罪惡。你不是自詡救世主嗎?你去救別人,可從來沒有人救過你。你一直都是被拋棄,被放棄的那個。”
“閉嘴!”我咬牙。
她眉飛色舞的笑著,“還有更精彩的,還要不要看?”
眼前的畫麵突然片片破碎,沈冥從天而降。
在見到有兩個一模一樣的我的時候,愣了下,但也隻愣了片刻,便到我的身邊,解開我身上的禁忌。
手腕上的鬼麵又隱隱作痛,我倒在沈冥的胸口。
之後,我失去了意識。
再醒來時,在熟悉的房間之中,沈冥坐在床頭,眼底一片青黑。
我的睫毛顫了顫,沈冥按住我,直接給了我一個吻。
瞬間,我清醒過來,兩隻手推著沈冥,手上一片濕膩,一旁的沈華別過臉去,也藏不住嘴角的笑意。
沈冥鬆開我,眼中是濃到化不開的憂慮。
我看他們一個個神經兮兮的,輕鬆道,“沈冥,好端端的你幹什麼?”
“昨晚情況危急,若不是我留在你身上的一縷神識,後果不堪設想。”沈冥如今想起依然心有餘悸。
沈華悄悄的出門,順便把門關上。
我撐起身子,衣服不是昨天的大紅裙子,是舒適的棉質睡衣,hello ketty的圖案,我很喜歡。
抱著被子,笑嘻嘻的看著沈冥,“怎麼啦,不就一晚上沒有見麵,和生離死別似的。”
沈冥抬起手,本是想要捏我的臉頰,重重握拳,放在身側,目光沉沉,“盧青青,你是真不怕死?”
我斂了所有笑,輕咳一聲,“我當然怕死了,我的大好青春年華才過了一小部分,怎麼能就這樣戛然而止。”
沈冥突然往前一湊,我嚇得往後退了些許,“既然知道,遇見攝青鬼為何不自救。”
“攝青鬼?”我的記憶漸漸複蘇,半夜睡醒,午夜高跟鞋,慘死的黑貓,被勒住的脖子,還有奇怪的幻境。
最後……是沈冥出現救了我……
再後來,發生什麼,完全不記得了。
我兩隻手攀上沈冥的手臂,焦急道,“最後我是怎麼從幻境中出來的?”
“連家沒有我們看上去的那麼簡單,可能養了一隻攝青鬼。”
攝青鬼是在厲鬼之上一個級別的鬼。厲鬼就已經難纏的很了,攝青鬼不是會更不好對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