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初那個把他當作天地的小姑娘隻能活在他的記憶之中。
“好……看……”暗影羞澀的盯著白攏瀅身上湖藍色的衣袍。
隻要是你,怎麼都好看。
最後一句他沒有說出口。
攏瀅纖長睫毛如蝶影,腳步蹁躚在暗影麵前停下,那個喜歡紅色喜歡到要命的小姑娘再也回不來了。
“小姐,你換了衣服……”暗影匆匆看了攏瀅幾眼,立馬低下了頭。
多看幾眼,對他來說,都是褻瀆。
“他說,我不適合紅色。湖藍色挺符合我的氣質的。”攏瀅眼中閃著光,就像是一個情竇初開的少女初嚐愛情的甜美,如此單純的笑已經很久沒有出現在她的臉上。
暗影心中的苦澀蔓延開來,攏瀅口中的他是誰,必定是沈冥無疑。
在他豁出性命去殺一個對他有恩的人的時候,他喜歡的女子正在與另外一個男人濃情蜜意。
“暗影,你是我身邊的左膀右臂。沒有完成我吩咐的任務,是辜負了我對你的期望,我白攏瀅身邊不留廢物,你說……我該怎麼辦?”
攏瀅瞥了暗影一眼,“回去之後去鬼使處領罰。記得,別把手弄傷了,要不然這青銅古劍使不出來最大威力,我要你更沒有用了。”
暗影磕頭,“屬下謝過小姐不殺之恩。”
攏瀅用食指挑起他下巴,“隻要記得本小姐的好,本小姐從來不會虧待你什麼。”
“……是。”暗影幹澀的喉嚨發出一句話之後便永久的陷入沉默。
“算了,既然此次沒辦法殺了盧青青,來日方長,有的是機會能夠處理她。此次你失手,引起沈冥的注意,最近想要再得手,恐怕沒有那麼簡單了。
不過,我發現盤踞在此處的不是一般鬼物,竟然是被鬼王信物認主的鬼。鬼王現世,免不了一場腥風血雨。盧青青,即便沒有我們出手,也活不了多久。”攏瀅想到此處,瀲灩水光的眸色迸發出暗影看不懂的光彩。
……
冥界。
樓承鈺消失於天地之間的第一千年。
地球不會因為一個人的離去而不轉動,生活依然要繼續。
不可否認,有人便把自己塵封在回憶之中,不想醒來。
長街醉夢樓。
是冥界花樓中翹楚,姑娘也是個頂個的漂亮。
隻要是個公的,進了醉夢樓出來不被刮肉也得少一層皮。
那個神似樓承鈺的女子在水晶宮失蹤之後,曜風一度以為自己是做了一個關於睽的奇怪夢。
但看楚離一副丟了心上人的模樣,他便知那肯定不是夢,是真實存在過的。
可楚離的性子按他曜風的話說便是悶騷。
半天憋不出一句話,什麼事都喜歡自己藏著。特別是心裏難受的事情,他更是喜歡找一個地方躲起來自舔傷口。
之前明明喜歡樓承鈺喜歡得不得了,後又因為自卑自己身世不夠好,術法上也沒有優秀到驚為天人,遲遲不對樓承鈺表白心意。
最後被沈冥那個登徒子占了先機。
曜風初見楚離便覺得投緣,和眼緣也和心緣。
盡管經常是他熱戀貼他冷屁股,他也甘之如飴。
樓承鈺與沈冥大婚之時,從沒有進過花樓的楚離在長街醉夢樓叫了十個姑娘,一杯又一杯的喝酒。
自詡情聖的曜風還調侃過他,“我這長年流連花叢的人都不敢一次禦女十人。難道是憋得久了格外饑渴?”
說歸這樣說,他轉念一想。楚離是他曜風的好友,在冥界之中的麵子不能丟。
若是楚離在醉夢樓精盡人亡,他這張情聖的臉該往哪裏放,想想就覺得心髒疼。
待他帥氣的踹開楚離在醉夢樓包廂的房門時,被眼前一幕驚呆。
他設想過無數種香豔的情景,從沒有想過是眼前這一種。
楚離端坐在桌前,衣襟整齊,連頭發絲都沒有亂,他輕抬眼眸,視線輕飄飄落在他身上,不作聲,繼續埋頭喝酒。
而他叫的十位頂頂絕色的女子姿態各異的醉倒在房內,有的趴在桌上,有的趴在床上,有幾個所幸倒在地上。
楚離呆若木雞,許久才從真相中反應過來。
曜風氣急敗壞的奪過楚離手中的酒杯,“你!你!我都不知道說你什麼好了!”
楚離也不和他搶,從旁邊拿過另外一個嶄新的酒杯自飲自酌起來。
桌邊擺了好幾十瓶空酒壺,從午時起一直喝到現在,把十位美人都喝趴下了,他眼神依然清明。
曜風覺得,楚離喝得可能是假酒。
楚離手中的酒壺又空了一瓶,他輕微搖晃酒杯,淡聲道,“如今是幾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