衍梔對於我的動作從最開始的排斥到現在的有點兒喜歡。
她可憐巴巴的歎氣,“你有了那些朋友還會記得幫我替主人報仇嗎?”
說起替她主人報仇,我就牙疼。
為了能夠離開羅盤,被迫簽訂不平等條約。
茅山開山鼻祖的仇人……
半個小時之前,衍梔出聲叫住我,她當初在她主人的墳前發過誓,隻有是擁有替主人報仇能力的人才有資格成為她的新主人。
於是,成為羅盤主人的要求變得格外嚴苛,不僅要破除衍梔設下的幻境,還要擁有高超的能力。
千年以來,除了我沒有人破除幻境,可我能力又達不到衍梔的超高要求,於是就出現了當時那尷尬的景象。
衍梔提出一個建議,我們大家各退一步。
我在沒有成為衍梔主人的情況,她願意網開一麵送我與千麵出去。但我必須要答應她一個條件,就是在未來的某一個時間,替她的主人碧雲天報仇。
我哪裏有什麼談條件的資格,隻能點頭答應。
在回來的路上,衍梔義憤填膺的講述當年她的主人遭人迫害的故事。
大約是在一千年之前,茅山的開山鼻祖碧雲天,一人一劍闖蕩江湖,他胸中懷揣著一腔熱血為了報效主人與百姓。
那時,時局動蕩不安,上位者魚肉百姓,他一己之力無法改變當時的狀態,上天賜予他天賦異稟的煉器能力,做出許多法器。
其中當屬這紫金羅盤最為尊貴。
有了法器相助,他一呼百應,快速的在一個山頭占地為王,創立茅山一派。
衍梔講這段曆史的時候,我聽得目瞪口呆,熱血沸騰。這放在現代可是一部熱血劇,肯定大火。
可惜的是,這部劇的主角死得早了點。
高處不勝寒。
碧雲天得到的東西越多,威望越高,愛戴他的人數越龐大,說明眼紅他的人也就越多。
那些人整天不想別的,唯一想的事情就是怎麼把碧雲天從茅山的第一把交椅上拉扯下來。
明槍易躲,暗箭難防。
即使他們自稱為正義之士,門派之中爭鬥的齷齪比我們想象得還要惡心很多。
茅山為了掩飾當初做的事,隨意編造了個什麼理由把碧雲天的死搪塞過去。
隨著時間的流逝,在曆史長河之中,再也沒有人記得當初維護正道的碧雲天,隻記得茅山當初的無比輝煌。
衍梔心中的恨慢慢生長,時間可以抹平很多東西,卻沒有辦法抹去一個人心中的執念。
我回過神,把她頭頂亂了的頭發稍微整理了下,露出稚嫩的鵝蛋臉,“你也說了,我能力不夠,去給你報仇,可能還是有點懸,不過,有了我朋友們幫助,報仇這件事就簡單很多了。”
她昂著頭看向我背後的千麵,糾結道,“我一出生,千麵就在羅盤中,他是被關押在這裏的所有妖怪中,最安靜的。我問主人,他是犯了什麼罪被關進來的。
主人每次都笑笑不說話,隻說什麼時候,他自己願意出去了,我就要放他出去。
這裏麵的日子,漫長又枯燥。主人還在的時候,我就天天跑出去玩,一天之中極少的時間是呆在這裏。”
她倏爾笑了,眼睛彎成月牙的形狀,“我一回來,都會繞路來看他,不出所料,他每次都盯著一串紅色的珠子看得入神,他告訴我,那是赤檀珠,是要送與他心愛之人的。不過,他等了很久,卻再也沒有等到她回來。”
衍梔是守護靈,守護靈本就不是活物,是與法器同生共死的一股靈氣。法器壞了,守護靈便會永遠的陷入沉睡。
就像在定魂鈴中的青湪一般,他沉睡千年,直到我滴血認主,喚醒青湪。
守護靈的意識主要看製造它的主人願意給它多少。守護靈的成長也十分的緩慢,所以大多時候看到它們,都是小孩子的模樣。
我偏頭,極快的看了一眼千麵,他眼睛緊閉,瓷白肌膚像是誤落入凡塵的謫仙。
誰這麼狠心,能夠撇下千麵一千年之久。
可我百分百確定,絕對不是我。
說起來,千麵的性子真是古怪,竟然是自願留在這裏,難道是外頭他已經無家可歸了?
那我把他帶出去,是不是一個正確的選擇?
衍梔衝著我單純的笑了下,“我知道的就這麼多,全部告訴姐姐你了,你出去之後,可一定要記得回來找我。”
“憑什麼他們能夠出去,我不能出去!衍梔,你給我一個說法!”黑影在遠處咆哮,語氣中濃濃的不甘於陰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