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色樓房的大門,黑乎乎一片,仿佛一隻野獸潛伏在那兒,張大的巨口,等著我們自投羅網。
我“霍”的挺直身體,手腳一起用力試圖掙脫那變態老男人的束縛,用小孩子特有的聲線說道,“寧婉!你別鬧了!你卑鄙下流無恥!打不過我和沈冥就想用這個辦法來讓我束手就擒,想都不要想!”
由於小孩子的體力有限,說出來的話斷斷續續,聽上去不像是在罵人,倒像是在撒嬌。
那老頭把我放在地上,卻又怕我再跑,手抓著我的後領,“青青,不會是病了吧。看你都開始說胡話了。”
“我沒有!死變態,趕緊放開我!要不然我絕對饒不了你!”我扭頭想要再他手上重重的咬一口,猶豫了一會兒,最後作罷,誰讓他的手上皮膚看上去怪讓人惡心的。
這一口咬上去,萬一傳染了什麼病菌怎麼辦?
他無視了我的全部不老實,死拉硬拽著往前推,“來吧,你才離開這一會兒,你的夥伴們一定想死你了。”
我的掙紮在他眼中幾乎等於零,還未進門,便被門內那刺鼻的味道熏得眼淚直流。
長時間被雨水浸泡的酸臭味夾雜著糞坑的味道,這個地方到底是有多髒?
他把我拽進屋中,我身上淌下來的水與地上汙濁的水坑混合在一起。
“青青,你以前很喜歡院長的,這一次你不是逃跑,而是和院長躲貓貓是嗎?”老男人把手摸索上牆壁,拉下電閘,頭頂上燈泡中有電流閃了兩下,最後不情願的亮了起來。
雖然沒有多麼的明亮,至少沒有外頭那麼黑。
我極目望去,偷偷的打量著這個地方。這是一個老舊的房子,地板髒的看不出原來的顏色,雖說沒有家徒四壁,卻也是四麵漏風。
對它的第一感覺,就是臭,令人窒息的臭味,和那老人身上一樣的臭味。
真不知道這種地方是怎麼給人住的!
在屋內一側,有十來個大鐵籠子,那兒沒有燈,看不見裏頭的景象,一切都靜悄悄的。
老人幹枯瘦弱的手在我的腦袋上麵撫摸幾下來表達他的慈愛,“以後不要再亂跑出去了,你的兄弟姐妹們會想你的。”
兄弟姐妹?
如今我隻是個小孩子的模樣,在體力和身體上都不是他的情況下,若硬要與他作對,很有可能被秒殺。
逃跑的多種方案在我的腦子裏一幀幀的滑過,最後全部被PASS。
還是靜觀其變吧。
最讓我恐慌的一點並不是我變小了,又或者是到了一個陌生的環境。
在過去的歲月之中,我也經常莫名其妙的來到一個沒有人的環境之中。
剛才在地上趴著的時候我便發現,手上的定魂鈴竟然不見了……
不管我在什麼地方,定魂鈴都會在我的身邊。正如沈冥所說,定魂鈴與我簽訂了契約,是與我的神魂直接聯係的。
所以,怎麼可能會消失?
這裏到底是什麼地方?鬼王寧婉的手段越來越高級,也越來越難對付了。
在我沉思的時間裏,他把身上的衣服全都脫了,一個瘦得和竹竿一樣的老人,身上穿著一件白色的大褂,大褂很不合身,穿在他身上就像是小孩偷穿大人的衣服,鬆鬆垮垮的掛在他的身上。
他下巴附近的那個肉球把他稀疏平常的臉襯托的凶狠可怖,我悄悄打了個寒顫,別開臉,盯著自己的腳掌。
他蹲下身子,與我視線齊平,慈祥的衝我笑了笑,“小青青,你知道嗎?在所有的人當中我最喜歡你。因為你從來不哭不鬧,而且你那雙黝黑的眼睛,和我的孫女長得很像,如果你們兩個認識,一定會成為很好的朋友的。”
我在心裏默默的翻了一個白眼,小幅度的打了個哈欠,試探性的說道,“院長,我全身都濕了,能不能洗個澡?”
他眼中瞬間迸發出的光亮嚇了我一跳,“真乖,院長帶你去洗澡,保證你洗得香香的。”他重重的拍了自己的腦袋一下,“院長年紀大了,竟然忘記女孩子最喜歡幹幹淨淨的了。我的孫女她啊,以前也很喜歡幹淨呢,每次都是讓我給她的頭上綁粉色的蝴蝶結。別提多好看了。”
之所以叫他院長,是他一直以院長自稱。但是是什麼地方的院長……我就不得而知了。瞧他這模樣,多半是精神病院的院長吧。
他握著我的手往屋子深處走去,他幹枯的皮膚上會流出一些黃色的膿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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