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三為何會突然改變?
他對我的厭惡顯而易見,難道是其中有詐?
我奔跑的腳步慢了下來。
不管這一次寧婉設的是什麼局,先解決眼前的問題才是當務之急。
突然,一道銳利的視線落在我的身上。
我心跳漏了一拍,那些刻意被我忘卻的事情統統被我記起。
院長在什麼地方我還沒有了解,怎麼能夠貿貿然的跑得掉?
上一次他便對我下了最後通牒,若是還有下次,必定是扒我的皮,抽我的筋,讓我長長記性。
也不知道是我腦子進了什麼水,沒有再往前進一步,反而是緩緩回頭,便見院長那張黑如鍋底的臉麵對著我。
額頭有暗紅色的血液順著他的臉頰往下淌,有幾滴滴落在地上,暈染開。
看來,是沒有下次了。
“盧青青,你在幹什麼!”
他中氣十足的衝我怒吼。
同一時間,我撒開歡的向外跑去。
可一個五歲孩子的小短腿能夠跑多快?
院長氣得七竅生煙,從樓梯上跳下,向我撲來。
我卯足著勁向外跑出去,身後的腳步聲越來越沉重,聲音也越來越近。
一時間,全身的血衝向腦袋,心跳快的仿佛心髒要跳出來一般。
身後突然一陣沉重的落地聲,有溫熱液體落在我身上。
似乎是有感應一般,我同時回頭,便見到阿三心髒被一把菜刀貫穿。
單薄如紙般的身體被一把泛著冷光的菜刀插著。
我重心盡失,跌落在地上,嚇到失聲。
全身泛起一層冷意。
明明他的胸膛那麼小,一把菜刀幾乎貫穿了他整個胸膛,可能是他瘦小的原因,連噴出來的血都沒有多少。
恰好有一抹血噴射到臉上,模糊了我的雙眼,眨眼間,一片血色,周圍的景致都自然的帶上一抹妖異。
眼中唯一的亮色便是阿三扭曲身體麵對著我,衝我露出的純真笑意。
院長踉蹌的往後退了幾步,茫然的盯著自己的雙手。
阿三雙膝跪地,強忍著最後一口氣,衝著院長磕了一個頭,磕磕絆絆的說道,“院長,阿三從今以後,再也不欠你了。”
突然,他抬頭,眼中沒有任何世故,黑得發亮的眼睛是從沒有過的高興,“青青,以我的性命來還你的……”
說到這裏,他頓了下,低下頭,“沒事,反正你什麼都忘記了。”
淚水把我臉上的血痕衝刷出一條清晰的線條。
院長揚起手,衝天大吼,“老天啊,你什麼都不留給我啊!”
阿三絕望的用手臂抱住院長的長腿,幾乎用生命的最後一絲力氣說道,“跑!”
我捂住嘴,嚇得眼淚不停的往下落,從指縫中吐出幾個字,“為什麼?為什麼要幫我擋?”
“跑!”他的眼睛緩緩閉上,手臂死死的拽住院長。
院長指著我怒吼,“你給我等著,我一定要抓到你!”
奈何阿三抱得太緊,他無法邁開一步。
珍惜阿三為我爭取的這短短的時間,拔腿就跑,慌不擇路的往外跑。
外頭風雨交加,與我的心情一樣。
在阿三看我的那一刹那,我什麼事情都記起來。
我被我的母親拋棄之後,被警察送到了這一所被稱為S市最大的愛心孤兒院,給人家般的溫暖。
全是放狗屁!
他們在我的飯食中放沙子和臭蟲。
我便把沙子和臭蟲往他們的嘴裏塞。
他們會在我的床上倒水,我會拿著剪刀把他們的所有棉被剪碎。
在孤兒院,所有想要整我的人最後的結局都是被我整回去。
最後,他們商議了一個計劃。
把我趕到那個會撞鬼的後山去。
因為我九陰之體的緣故,果然在後山見到了鬼。
那麼用鬼打牆,使得我一步都沒有辦法離開他們的控製。
他們大多是些孤魂野鬼,沒有辦法直接得到我的身體,卻在我身上啃啃咬咬,咬得我身上陽氣盡失。
等我再次醒來,便看到阿三的後背。
他在後山找了我一天,找到我之後,便把昏迷的我背了回去,也多虧了他,幫我撿回了一條命。
從那之後,我對他們的報複越來越深刻,最後,再也沒有人敢欺負我。
直到院長病了。
我沒有目睹小麗的離去,卻能夠在深夜見到小麗的身影在孤兒院之中徘徊不願離去。
小麗她很孤獨,不願意離開生活這麼久的地方和這麼一群夥伴。
她唯一放不下的人就是院長,她希望我能夠幫他完成她的願望,能夠代她陪伴院長一段時間。
我對小麗的感情很複雜。
在這之前,我們從來沒有見過麵,因為小麗身子虛,從沒有離開過二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