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華有一顆七竅玲瓏心,沈冥說的話外之音在他說出口的那一瞬間他便明白了。
沈華略有深意的看了我一眼,恭敬道,“是,屬下現在就幫赤焰鞭療傷。”
沈冥緊皺的眉頭舒展開,把手中毫發無損的赤焰鞭遞到沈華手中。
我盯著沈華的背影看了半天,實在不能夠理解沈冥這幼稚的行為,“你說,赤焰鞭受傷……需要包紮?”
沈冥真摯的點頭,“是的,剛才的打鬥太猛烈,赤焰鞭受了不少的傷。”
“你說的話……”我湊近他,盯著他琥珀般的眼睛,鼻尖的呼吸相互交纏,一時間,分不清“我連標點符號都不信。”
沈冥跟著往前湊,兩個人的鼻尖幾乎要緊貼在一起,他露齒一笑,風華絕代,“你知道孤的意思。”
我身體往後仰,把自己從曖昧不清的深淵中拎了出來,“既然你沒事,我們趕緊想辦法離開吧。”
沈冥伸出手,可我已轉身離開,袖擺從他的手中滑過,他最終想要說的話還是沒有說出口。
鷔浥的突然停止攻擊讓在場的所有人跌破眼鏡。
我的大腿被一個軟暖的東西給纏住,我低頭瞥了他一眼,微微蹙眉,“鬆開手……”
小男孩仰起臉,大眼睛忽閃忽閃的,長而挺翹的睫毛在白瓷一般的肌膚上就像是蹁躚的蝴蝶,看得人一陣心軟。
“姐姐,你好厲害呀,我以後能不能經常跟著你,這裏可比爺爺口中的世界好玩多了。”小男孩抱著我的大腿使勁的晃動著。
我無奈點頭,“你先把手鬆開……”
小男孩仰頭尖叫了聲,興奮的圍著我轉圈。
一道黑影,快得讓人看不清動作卷掠到我的麵前,被風送到耳邊的聲音沉了沉,“這個小屁孩是誰?”
男孩無謂的盯著沈冥看了一會兒,眨了眨眼睛,精致的五官看上去有些眼熟,被迫屈服於沈冥的威壓,害怕的躲在我的身後,隻敢探出個頭悄悄的打量著沈冥。
我繞過沈冥,手腕卻被他抓住,“不講清楚不準走,這個小孩,是誰的孩子?”
我在內心深處無力的咆哮,這才離開多久的時間,怎麼可能生得出一個四五歲的孩子?沈冥的腦子裏都是漿糊吧?
我的視線先是落在他緊握住在我手腕的手上,隨後,我的視線輕輕的落在他的臉上,“那你說說,他是誰的孩子?”
沈冥緊皺眉頭,目光變了幾變,他眼中的深意我看不懂,隨後,他極輕的歎息一聲,“你們長得很像……”說你們兩個沒關係可能都不會有人相信。
在樓承鈺的記憶中,沈冥性子向來偏冷,如果不是非常有必要,幾乎是半天不會吐出一個字。所以說,沈冥說的這句話不像是在開玩笑。
我和小男孩快速的對視一眼,分別從對方的瞳孔之中見到彼此驚訝的神情。
這麼一說,的確是長得像,特別是目露疑惑的時候,更是像。
我別開臉,“我沒有這麼大的兒子……”
小男孩木訥的點頭,“……她也不是我媽。”
可能這世上真的有長得如此相像的兩個人。
沈冥的神情有那麼一瞬間的鬆懈,精致的俊臉在泛黃的光亮中透著冷肅。
鷔浥優雅的步伐現出一絲淩亂,蠱雕追了上去,扶住鷔浥健碩的身體,擔憂道,“大哥?”
鷔浥闔上眼睛,微微的擺了擺手,蠱雕抓住他的手驚呼道,“大哥,你的手怎麼受傷的?”
鷔浥垂眸掃了一眼流血不止的爪子,長長的指甲齊齊斬斷,參差不齊的血肉往外,一滴又一滴紅色的液體滴落在地上,積蓄了小小的一灘,顯得周遭的環境更加的寂靜。
蠱雕梗著脖子,從沒有看見過大哥露出這樣無力的表情,“是誰傷了大哥你,我上去滅了他!”
鷔浥出聲阻止道,“沒用的。”
蠱雕挺直脊背,九條尾巴在身後搖曳,每動一下便是濃濃的煞氣從他身上化作利刃飛出,“大哥什麼時候也變得這麼懦弱膽小……你從來是沒有打到最後一刻不會輕易服輸的。”
“那你可曾聽說過這麼千萬年來還有人能夠傷得了我?”鷔浥踱步到蠱雕身邊,語氣平靜至極。
“大哥……”蠱雕低下頭,盯著地麵,地麵上血跡斑斑,是從沒有過的刺眼。
鷔浥輕輕的笑了聲,仰頭望著一個不知名的方向,“如果我真的有世人傳的那麼厲害也不會淪落到被關押在太陰風穴中千萬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