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可來醫院的時間比我早了一個月,對醫院的路大多都認識了。
聽她說這裏就是雜物間了,我便把手頭的東西放在腳邊,門上沒有落鎖,隨便一推就開了,撲麵而來一股黴味。
我微微皺了下眉頭扭頭看向李可。
“我們一起把東西放進去吧。”她的臉上閃過一抹我無法捕捉的笑意,雙手前伸,落在我的背上,身子前傾,一下子跌落進雜物間,等回過身的時候,門已經被李可從外頭鎖上了。
我急忙的拍打著門,“李可,你開門!你為什麼把我關在這個地方!”
李可陰測測的笑了笑,“你自己做了什麼事,應該心知肚明的吧,如果想不明白,就在這個地方好好的反省反省。”
“喂,你在說些什麼?”我詫異的問道,“我們剛認識的呀。”
可惜,回答我的是她離去的腳步聲。
我頹然的捶了下門,蹲下抱住自己。
幽閉恐懼症的再次出現在我的預料之中。
四周黑的伸手不見五指。
我急忙從口袋之中拿出手機,想要撥打電話求助,卻發現這裏竟然一格信號都沒有,打電話和發短信是不可能的,隻能夠等待旁人的救援。
手機屏幕發出的微弱的光讓我稍稍有了些安全感。
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從剛開始的反胃作嘔到現在的習慣。蹲得有些累了,等人來開門也不知道還要多久,於是該蹲為坐,手掌撐在地上,摸到一些奇怪的物體,我立馬把手機打開手電筒往地上照,然後,一張慘白的臉出現我的麵前。
她躺在我的手邊,瞪著雙空洞的眼睛看著我,她見我發現了她,興奮的咧開嘴笑了,“好孤獨啊,好久沒有人來陪我一起玩了。”
我嚇得往後跳了兩步,目光緊鎖在她的身上,突然,脖子一涼,是有人對著我的脖子吹氣,難道還有一隻鬼?
我快速回頭,便看見一排密密麻麻的幽綠色眼睛。
他們異口同聲的說道,“好孤獨啊,好久沒有人來陪我玩了。”
撕裂的聲音在空蕩的雜物間內回蕩。
我在觀察他們,他們也在觀察我,他們見我許久都沒有動作。
於是漸漸的從陰影之中走出來,看身量應該都是些小孩子,有男的也有女的,他們身形消瘦,皮膚慘白,眼睛空洞,手臂和腿看上去就像是一根根枯柴,仿佛下一刻就會折斷一般。
我微微往後退,退到角落裏頭,“你們是誰?”
“姐姐是要救我們出去的嗎?好餓啊,好餓啊,我們好久沒有吃東西了。”一個小姑娘歪著腦袋打量我,依稀能夠看清她身上穿的粉紅色短裙,或許是因為她太瘦了,裙子穿在她的身上就像是套了一個麻袋,笨重又醜陋。
我催動靈力流經眼睛,雜物間的大致模樣算是看清了,大約有七八個十來歲的孩子,他們那骨瘦如柴的模樣應該是他們死前的模樣。我的心莫名的堵得慌,不知不覺的摸上自己的口袋,裏麵有幾塊德芙巧克力,我麵不改色的把它們從口袋中拿出來,放在掌心,輕聲道,“我這裏有幾個巧克力,如果你們想要吃的話……”
在最前頭的那個女孩一下子撞進我的懷中,把巧克力從我的手中全部奪走,其他幾個小孩一擁而上,圍在一起嘰嘰喳喳的說這些什麼。
而其中隻有一個小男孩,始終低著頭,不說話,也不爭搶巧克力。
我的目光被他所吸引,他似乎察覺到我的視線,隨後抬頭望向我。
我被他恐怖的模樣嚇了一跳,臉上沒有一塊好肉,五官也隻能夠依稀辨認的出來。他上下打量了我兩眼,張了張嘴,稚氣的問道,“你是這裏的醫生是嗎?”
我低頭掃了眼自己的白大褂,點頭。
他緩慢的接近我,“老師說,醫生是白衣天使。”
我不知道要怎麼回答,隻能夠繼續應和的點頭。
“那為什麼,你們要把我們關在這裏?”男孩說這句話的時候,正好在我的麵前站定,他的聲音很輕,卻足夠周圍的其他孩子聽見。
他們停下啃咬巧克力的動作,動作整齊劃一的扭頭看我,眨巴著幽綠的眼睛,“對啊,醫生姐姐為什麼不來開門把我們放出去……”
我頭皮一陣發麻,依然硬著頭扯開話題,“你們是誰啊,我們還不認識呢,要不,我們先互相認識下,做個朋友吧。”
男孩緩慢的搖頭,“不要做朋友,我們要出去。”
其他幾個小孩子似乎很聽這醜陋男孩的話,男孩一說完,她們跟著附和道,“我們要出去!這裏又黑又沒有東西吃,實在是太難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