刺眼的陽光晃的酣睡的張定不得不懶散的揉了揉自己的眼睛,順手向左邊放手機的地方摸去。咦,空的?等等,怎麼是草!
嚇了一跳的張定趕緊坐起身來,懶得還在打架的眼皮這個時候也不情願的睜開了,在學校的時候哪有這麼早起床的經曆,不過手機要是丟了,一個月的生活費可就全搭進去了,馬虎不得。
張定不細看,憑著無數次上下床鋪練就的感覺撅著屁股向後拱去,先伸出右腿找梯子,空的!不可能,自己的判斷一向很準的,不甘心的張定加大的幅度,整個人半個身子向下探去,還是空的!糟糕,失去重心的張定一慌亂就往後掉。
咚,悶悶的響聲,像極了冬天無聊時候往樓下扔雪包的聲音,不對啊,這個地怎麼這麼不平,又軟的還有硬的,這下,張定終於沒法繼續保持那個夢遊的姿勢了,迅速爬起身,定眼一看,不覺得呆了。
一個老者被自己壓在身下,沒有動彈。張定腦子一蒙,麻煩大了,這要是壓死了個老人家,police叔叔可不管自己是不是故意的,又沒有證人證據什麼的,手機,對了,手機拍照留證據,可是手機又丟了,不對啊,一個老人家怎麼跑到宿舍裏麵的?手機怎麼會沒有,張定的腦子無限膨脹。
張定還在發呆,老者卻已經自己坐了起來,看看張定疑惑的盯著自己,馬上爬了起來,也顧不得撣一撣自己身上的土,抱著張定的腰就痛哭起來:少主人,您終於醒了,家主大人的仇一定要報啊。
張定的腦子已經明顯不夠用了,什麼少主人,什麼家主,哪個混蛋要跟自己玩角色扮演還費這麼大功夫,不對,自己晚上明明是裸睡的,那這個老頭抱著的,張定低頭一看,怎麼什麼時候自己身上竟然多了一套漢服!雖然張定生活的城市穿漢服,賣漢服的還很少,可是全國已經有了這個風氣,所以張定多少還是了解一點,不過,這一身行頭真是邋遢至極,也不知道穿了多久了,一抖都帶著灰。
看著老者還在抱著自己哭,衣服倒是快被老者的眼淚洗幹淨了,張定總算犯過想來,把老者一扶,老人家,我這是在哪裏,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這下反倒是老者蒙了,愣了半響,繼續嚎啕大哭:少主人啊,都是石琮那個混蛋,勾結匈奴人,害了老爺啊。
這都哪跟哪兒啊,有人要整自己玩也不用這麼大排場吧,自己剛摔下來的是一輛牛車,邊上還一堆群眾演員,話說這個老頭的演技也太好了點,去了北影都夠給人當老師的了,不過,張定自認為自己最大的優勢就是沉得住氣,所以,一定要把這個幕後黑手就出來。
記得自己在學傳播學的時候讀過,信息之間的不對等交流是最糟糕的,現在擺明了就是兩個人誰都沒能獲得想要的信息,張定隻好耐著性子,一點一滴的搜集想要的信息,好吧幕後的黑手抓出來,玩推理遊戲,也不用這麼奢侈,張定想著。
可是顯然,這個遊戲越玩越真實,老者講了大半天,張定突然悲哀的發現這個幕後黑手要麼不存在,要麼就是能力通天,他們現在在從臨佻去往姑臧的路上,而現在不是什麼共和國時間,而竟然是公元323年的晉朝涼州,兩年前民族英雄祖逖逝世,鬆了一口氣的石勒沒有了後顧之憂,開始了征伐匈奴人建立的前趙帝國的戰爭,而日後的殺人魔王石虎也開始嶄露頭角,攻取幽州,展露出可怕的軍事才能。
也是這一年,被石勒屢次打敗的,盤踞陝西的前趙政權盡起舉國之兵,發兵4萬為先鋒,兵分兩路進攻前涼,對前涼這個當時僅存的漢族勢力發起滅國之戰。張定的“父親”是臨佻的太守,敵兵前來,召集縣守的地方兵丁,結果當地豪族石琮等人竟然借此機會,動用私家部曲,驅散了官員和民兵,張定的父親自盡。張家趕緊帶著僅剩族人逃命,而張氏宗族在當地本來就人丁稀少,匈奴人一來,就像沒了頭的蒼蠅,全都跟著張定這個少主子往涼州治所姑臧跑,所以張定身邊的那些所謂的群眾演員,其實都是張氏宗族的人和張家的部曲。
部曲,家奴,張定的腦袋實在有點大,這個跟自己有什麼關係?隻是身邊這些丁壯加起來怎麼也有百十來口,雖說現在牧守涼州地方的張氏家族和張定的家族祖上還有些血緣關係,不過張家被外派,也是因為血緣隔的遠了些的原因,在門閥世家掌握權力,而寒門子弟絲毫沒有機會的時代,張家的境遇竟不算是差的了,而想要靠旁枝取些資本,張定這個破落的“小地主”還得靠自己奮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