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房四寶端上來,嬌俏的丫鬟****半露,跽坐在側磨墨。
老鴇冷笑道:“郎君,請吧。”看你能寫出什麼花花來。
眾同僚眼巴巴看著程墨,張清緊張道:“五哥,你可一定要寫出好詩啊。”
剛才吹牛為自家兄弟撐門麵,現在到了見真章的時候,他心裏沒底。認識這麼長時間,從沒見程墨拿過毛筆好不好。
祝三哥也道:“五郎,要是不行,咱們到別家?”
要是寫不出來,可就丟大人了,不用一,羽林衛就成京城笑話。
程墨微微一笑,俊臉更是迷人,淡定道:“兄弟們不用擔心,我一定叫顧盼兒為兄弟們彈唱。”
老鴇久經風場,早就心如鐵石,不會輕易動搖,可程墨隻微微一笑,她卻覺得璨燦奪目,心旌為之一搖。看程墨這麼自信,她撇嘴道:“胡吹大氣。”
程墨一撩袍袂,舉止瀟灑,跽坐於席上,心想,好在這些苦練毛筆字,要不然連字都寫不出,豈不丟人。
苦練幾個月毛筆字,他也隻勉強能把一個字湊在一起,好看是不上的。
看他落筆,老鴇又撇了撇嘴,眾同僚都歎氣。才子可不是誰都能當的,須有賦,自三五歲開始早起背書不,哪個不是滿腹經綸,一手好字?從來沒有字寫得不好的才子。
祝三哥深深後悔提議來鬆竹館,張清後悔讓程墨寫詩,武空絞盡腦汁想著等會兒怎麼把場子圓過去。
眾人各懷心事時,程墨已寫好,放下筆,道:“先寫兩句,等見了顧盼兒再接著往下寫吧。”
老鴇下巴高高抬起,看都不看程墨,像是他寫了什麼見不得人的東西,隻示意****:“念我聽聽。”
****一副吃了蒼蠅的表情,上前取竹簡。張清氣不過,一把推開****,道:“滾開。不要髒了我們的好詩。我來念。”捧起竹簡,看了一眼,立即雙眼光,大呼:“真是好詩!你們快來看。”
你懂什麼是好詩?****腹誹,閃到一旁。
眾同僚圍了過來,有人大聲念道:“錦瑟無端五十弦,一弦一柱思華年。果然是好詩!”
雖然隻有廖廖兩句,卻意境非凡。美麗的瑟為什麼會有這麼多的琴弦呢?因為一弦一柱係著太多的回憶,太多的心事啊。
老鴇滾滾圓圓的身子猛地一顫,愕然望向程墨,不敢置信。
張清揚了揚手裏的竹簡,得意洋洋道:“快讓你家顧盼兒出來給兄弟們彈唱一曲,唱得好了,我家五哥再寫兩句。要不然,我五哥到蒔花館接著寫,立馬讓玲瓏的風頭蓋過顧盼兒。”
常有一好詩捧紅一位名妓的事,要不然名妓為何獨愛才子,倒貼也願意?原因就在這兒。
這麼好的詩,老鴇哪肯放過?她飛快換了一副笑臉,扭著胖腰,急步來到程墨麵前,深深一禮,諂媚道:“妾身有眼無珠,失禮之處,還請郎君不要見怪。郎君請稍等,妾這就去請盼兒過來。”
程墨輕輕“嗯”了一聲,端足了才子的範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