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程墨這樣的新貴,常有窮親戚打秋風,或是有騙子無賴假親戚之名行打秋風之實,門子要是沒有花眼金晴,難免上當受騙。Ww WCOM
何諭這麼,不過是給東閭英一個台階下,人家程衛尉不是不肯見你,而是因為門子沒有通報,門子為什麼沒有通報呢?因為騙子太多了,被騙怕了嘛。
東閭英人老成精,哪會不明白何諭的真實意圖?不過,他已經坐在永昌侯府的花廳喝茶,程墨不僅見了他,還和他認了親戚,今總算不虛此行,自然要見好就收。
他義正辭嚴地道:“這樣的惡奴,留下來隻會壞了五郎的名聲,不如逐出府去。”
狗子是第一批進永昌侯府當差的奴仆,那時程墨剛穿過來不久,還隻是一個羽林郎,靠宜安居一炮打響,才有銀子買一個大點的院子,請家丁護院。狗子就是在那時成為門子的。
剛開始,狗子犯過很多低級錯誤,但隨著程墨的地位越來越高,他應付各色人等的能力也越來越高。
在程墨心裏,狗子不僅僅隻是一個門子,一個奴仆,還是在他眼皮底下成長起來的好員工。人是有感情的動物,程墨怎麼能就這樣炒掉狗子?何況狗子和東閭英生衝突,錯在東閭英,不在狗子,狗子隻是履行自己的職責罷了。
程墨嗬嗬笑了兩聲,道:“程某的名聲隻能靠一個門子成全了。看來,我得把他供起來才成。”
東閭英氣結,你就不能好好話嗎?還是何十三好話些啊,他幹脆不接程墨的話茬,轉頭和何諭道:“誰家沒有幾個仗著主人有些權勢便為非作歹的奴才呢?若害群之馬不除,隻會壞了主人的事。”
你既然不在乎名聲,我就跟你厲害。
何諭善於揣摩人心,知道東閭英身為霍書涵的長輩,卻被幾個奴仆毆打致暈迷不醒,傳出去會成為京城的笑話,若不對幾個奴仆稍加懲治,他麵子上過不去。可程墨一向護短,哪怕幾個奴仆,也是他府上的奴仆,如何肯當東閭英的麵落,讓東閭英看笑話?
他的立場站得很正,含笑道:“老先生得是,隻是衛尉一向不大管府裏的事,霍夫人又不在府中,不如待霍夫人回府,再處罰幾個奴才?您是有身份的人,就不必跟幾個奴才計較了,沒的辱沒了您的身份。”
東閭英瞟了程墨一眼,見他聚精會神地洗杯,好象沒聽到兩人的話,心裏暗罵一聲:“混子,真是太囂張了,你哪怕把為的惡奴叫進來,當著我的麵罵幾句,給我一點麵子,這件事也就算了。這樣當什麼事都沒生過,我的麵子往哪擱?”
程墨泡好茶,分了杯,把一杯熱茶放在東閭英麵前,道:“福州送來的貢茶,總共隻有十斤,陛下賞我兩斤,我一直舍不得喝。你嚐嚐。”
這話有幾個意思,明眼人一聽便懂。何諭暗讚一聲:“高,實在是高哇。衛尉這一手,可比什麼都管用。”
果然,東閭英臉上浮現一絲淺淺的笑容,道:“難得五郎有心。這麼珍貴的茶,我一定好好品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