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向隻有沈定搶白別人,哪有別人敢搶白他?被程墨搶白幾句,沈定很不自在,再聽到榆樹的嘀咕,更是惱羞成怒,道:“好,就一個銅板。”
我看你怎麼答應。他腦中剛浮起這樣的念頭,就聽對麵程墨輕笑道:“成交。”
榆樹一臉扭曲,宜安居的生意遍及下,誰不阿郎會做生意?現在卻把這麼一套珍貴無比的茶具賣了個地板價,這是為什麼?
沈定聽到“成交”兩字,第一時間懷疑自己的耳朵,卻聽程墨吩咐榆樹把茶具包裝好,送到沈定府上。
榆樹拉著臉,道:“沈廷尉,你手裏的茶杯要不要裝在盒子裏?”
以後這套茶具就是你的了,你還在乎多拿片刻,少拿片刻嗎?
沈定把茶杯交給榆樹,看著榆樹裝進錦盒裏,叫兩個人進來抬走,突然覺得心裏空落落的,恍惚少年時,在外祖家遇到當時的表妹,現在的妻子,看她賭氣不理自己時,這樣的感覺,真的太多年沒有感受過了。
“喝茶吧。”程墨把沈定麵前的涼茶換了,重新放上一杯熱茶。
沈定目送兩個仆役遠去,哪有心思喝茶,伸長腦袋一直望到仆役轉了個彎,看不見人影,然後站起來,跟了出去。
榆樹交待完,回到程墨身邊侍候,見沈定這副樣子,要上前提醒,被程墨眼神阻止,兩人看沈定跟丟了魂似的,迷迷瞪瞪走出去,就這樣離開,不由相視一笑。
榆樹道:“阿郎,他連一個銅板也沒付。”
這跟白拿有什麼區別?
“隨他。”程墨也是臨時起意,決定把茶具送給沈定。和沈定這樣的人做朋友,總好過做仇人,如果能用一套翡翠茶具消除隱患,何樂而不為?
“可惜了這麼好的茶具,王妃會傷心的。”榆樹心有不甘,覺得可惜。
程墨笑道:“你以為王妃像你一樣沒見過世麵?大將軍府什麼沒有,一塊翡翠,哪裏放在她眼裏,她不過哄我高興罷了。”
果然,霍書涵得知茶具送給沈定,笑對顧盼兒道:“沒想到他也有這一。”
一套茶具而已,就讓他清名難附,還是自家夫君厲害哪。
程墨吃過午飯,午睡半個時辰,再才劉澤的院子。
劉澤被霜氣得夠嗆。霜隻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廝,身份低賤,真跟他計較,沒的辱沒自己的身份,可就這樣算了,又咽不下這口氣,堂堂荊州王,淪落到看一個仆役臉色的份上,傳出去他還用活嗎?
閔賢在旁邊勸:“王爺一旦得登大寶,誅滅這低賤的仆役九族也就是了,何必氣壞身子?”
“程五郎可惡啊,若不是他暗中授意,這仆役哪敢對本王如此無禮?”劉澤咬牙:“若本王坐上那個位子,一定誅程五郎九族。”
誅一個的仆役,有何成就感可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