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澤決定就此收手,剛才太集中精力了,這會兒才發覺泥爐上水沸了,冒出的白汽濕了衣袖,手腕也有一塊皮肉為白汽所燙,一片殷紅,熱辣辣的特別難受。
程墨早就發現水沸了,劉澤的手腕剛好在泥爐上方,偏就裝沒瞧見,依然一臉懵逼地看著劉澤的臉,好象他真是救世主似的。
“水沸了,五郎也嚐嚐我泡的茶。”劉澤幹笑兩聲,忍住手腕的熱燙,伸手去握陶壺的柄,他從沒這樣泡過茶,沒想到壺放在泥爐上,被炭火烤得燙手,手指握上去,下意識縮回來,壺歪了,水一半倒在泥爐上,一半倒在桌上,流下桌麵,盡數滴在他的大腿上。
這可是沸水,足足一百度,燙得他嗷的一聲叫,叫出聲後,發現程墨看他,意識到自己失態,他是宗室,是貴族,是未來的皇帝,怎可如此大驚怪?於是又裝作漫不在意的樣子,任由沸水自桌麵淌下,隻把腿移開,可剛剛被淋的地方,火辣辣的痛。
他心情很不好。當然了,任誰被沸水淋了,心情都會不好。
炭火被淋濕,冒起黑煙,程墨用袖子拂開,聞到難聞的味道,又起身去開門。
大熱的,被沸水燙了,這感情太酸爽啦,不到十息,劉澤就忍不住,道:“我去換換衣服再來。”
“哦。”程墨好象失了魂似的,俊臉蒼白,漫不經心地應了一聲,走到廊下,因為炭火已經全熄了,黑煙更大,味道更難聞。
劉澤居於東廂房,他火燒屁股般衝了進去。廊下等候的閔賢不知發生什麼事,見程墨失魂落魄的樣子,估計劉澤有進展,隻是不知兩人談到什麼程度,插不上話,幹著急。
劉澤換了衣服,讓自侍候的內侍打水洗了手,擦了腿,感覺涼爽了些,才出來,走出房門見程墨望著院中一簇不知名的野花發呆,心裏對程墨的輕視又多三分,這子,是個經不了事的,什麼北擊匈奴,完全是編的,隻怕百戰沙場的將軍把軍功堆給他,才造就他北安王之功。
他站在程墨背後,程墨好象一直不知道的樣子,直到他出聲:“五郎。”才像驚醒了似的,身子一顫,道:“世叔,我還有事,先走了。”也不等劉澤話,急急離去。
閔賢望著程墨離去的背影,湊了上來,叫了一聲:“王爺。”
薑還是老的辣,程墨畢竟太年輕了。
劉澤麵有得色,道:“與其挑動野心,不如嚇唬一番,這子怕了。”
“王爺高明,能動其心,大事可期。”閔賢趕緊拍馬屁,心想,還不是我給你的啟發?雖然沒有行挑動其野心的計策,可行的還是我走心一途的計策哪。
“哎喲,快取燙傷藥來。”劉澤想再裝一回逼,手腕被燙傷之處疼得厲害,隻好讓閔賢取藥。
閔賢一見他手腕的樣子,失聲道:“王爺,你這是?”
這是苦肉計嗎?我倒沒想到,確實高明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