閔賢話一出口,便見幾個門子目露凶光,手持板凳掃把逼上來,像要把他活活埋了,他不禁縮了縮脖子,心想,這些低賤的奴仆真是粗魯。
程墨道:“送本王十個奴仆?本王缺奴仆,買不起,隻能靠荊州王施舍?”
“不是,當然不是。”劉澤在車裏再也坐不住了,急急下車,道:“五郎誤會了,真的誤會了。”又斥跟著下車的閔賢:“怎麼話呢?還不快向北安王賠罪。”
閔賢無奈,拱手道:“某言語無狀,北安王恕罪。”
事情到這裏,也該告一段落了吧,不讓我們出府,我們不出府,而且還賠罪,麵子給得十足,該見好就收了。
可是閔賢想錯了,程墨受了他的禮,嘴上卻道:“不敢當。久聞閔子敏有國士之名,本王年輕識淺,哪裏當得起閔子敏的禮。”
這話十分刺耳,閔賢素來自負,在荊州王府中,不肯結交荀優,才致默默無聞,在荊州王府尚且如此,何況在京城?程墨這麼,顯然有譏諷之意。
狗子大聲地笑,樹根等幾人不明白狗子笑什麼,反正跟著放聲大笑總沒錯,笑得閔賢臉紅脖子粗,想發作又發作不了,不發作又沒臉呆下去。
劉澤看他一眼,搖了搖頭,閔賢素無急智哪。他道:“五郎,不過幾個奴仆,何必如此。”
他這樣,已有息事寧人之意,要按他的脾氣,奴仆膽敢惹幕僚不快,直接杖斃了事,何必問誰是誰非?
程墨叫過狗子,道:“你告訴荊州王,你可是奴仆,可有賣身契。”
狗子一挺胸脯,驕傲地道:“阿郎沒要我的賣身契。”
程墨道:“他們都是良民,隨時可以離開,你把他們當成低賤的奴仆加以羞辱,是何道理?”
“不是奴仆?是良民?”劉澤大吃一驚,閔賢則是不敢置信,有人大方到這程度。不是奴仆,如何能對主家忠心?
狗子得意洋洋道:“正是良民。你無緣無故打我捆我,這筆帳怎麼算?”得瑟完了,扭頭問程墨:“是吧,阿郎?”
程墨臉頰抽搐了一下,要沒有我在這裏給你撐腰,你是良民又如何?他一個王,想捏死你一個良民還不是跟捏死一隻螞蟻似的。
劉澤情知今日之事難善了,不要自己不能責怪人家緊閉府門,還得給個交待,要不然怕是程墨會讓他搬出去。他垂眸一息,換了笑臉,道:“這次我帶一批古玩到京城,有幾件銅鼎特別精美,五郎快和我一同回去,賞玩一回。”
鼎有特殊意義,他輕易不會送人,要不是想到程墨富有四海,等閑物事無法動其心,他哪裏舍得把這幾件青銅鼎拿出來?
周朝的物事,又是鼎,不用,肯定是他掘了周朝哪位王侯的墓,這種東西價值連城,等閑難得見到。程墨笑嗬嗬道:“我正閑著沒事,世叔既有此雅興,不妨一起觀賞。”
兩人著話,朝劉澤暫居的院子走去。
狗子傻眼,這就走了?咋沒好好收拾荊州王這老子一頓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