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目送劉奭邁開短腿,如風火輪般如飛遠去,撓了撓頭,一臉不解。
問題總算解決了,沈定為自己剛才的掙紮羞愧,心虛地左右看看,幸好附近沒人。
沈還在發呆,不明白劉奭跑什麼,一聲深情的呼喚響起:“三兒!”會打架,還打贏,把皇子打跑,孫子怎麼著也不能是癡傻啊。
沈回頭,見是沈定,又扭頭望向劉奭跑遠的方向,繼續思考劉奭為什麼跑了。
沈定熱淚盈眶,緊緊摟住他。沈身子被束縛住,覺得不舒服,奮力掙紮。
已經成活的桑樹邊,站著一個玉樹臨風的白衣青年,陽光照在他身上,恍如失了顏色。他輕笑一聲,道:“沈廷尉怎麼不在花廳喝茶,卻來花園。”
花園位於後院,你這樣不告而入,豈是君子所為?
沈定心虛一下下,難道剛才坐視孫子和皇子幹架,眼看皇子被孫子壓在身上狂毆之事,盡數落入北安王眼中?
可程墨當麵,在情在理不能不搭理。他借鬆開孫兒,扶孫兒站穩的空檔,整理心緒,起身時已若無其事,和程墨見禮,道:“下官掛念孫兒,倒讓王爺見笑了。”
你來多久,瞧見什麼了?
程墨見他眼中盡是疑問,道:“我一來便見沈廷尉真情流露,難得見到沈廷尉如此真性情的一麵哪。”
原來是剛來,沈定心中一寬,笑容便自然很多。
在沒有第二個大人在場的情況下,幫孫子不幫皇子或者是很多人的選擇,隻要皇子沒有生命危險,不會受傷,偏心自家骨肉,乃是人情之常。但在沈定看來,這是大逆不道之舉,皇子乃皇帝子嗣,極有可能是未來國之儲君,他被人壓在身下狂毆,豈有不立刻拿下狂毆之人的道理?
他臉色變換,盡在程墨眼中,不免暗暗撇嘴,孩子們玩鬧,大人要是當真,就輸了。你還在這裏糾結個沒完,剛才打架的孩子早就又玩到一塊兒了。可是沈定這種人,萬萬得罪不得。程墨臉上沒有露出異色。
“幾不見孫兒,有些想念,嗬嗬。”沈定幹笑兩聲,老臉一紅,有些不好意思。
你也有臉紅的時候?程墨稀奇,要換了別人,得打趣一番,但是沈定,程墨也隻閃過一抹異色,便歸於平靜,請他去花廳喝茶。
沈定牽起沈的手,眼中是滿滿的慈愛,程墨幾乎要以為自己眼花了,酷吏沈定也有慈愛的一麵?
沈甩手他的手,看也沒看他,湊到劉章和佳佳身邊,要和他們一起玩沙子,兩人正用細沙堆一座高山,正堆山頂呢,佳佳心的一點點添沙子,沈一來抓起一大把沙往上放,尖尖的山頭就沒了。
佳佳嫌棄地白了他一眼。劉章道:“不和你玩。”
沈倒不生氣,老老實實在旁邊看著。
一句“不和你玩”讓沈定受不了,孩子、孫子兩代受岐視的陰影一幕幕在腦海閃過。
程墨見他臉頰扭曲,勸道:“讓孩子們一塊兒玩,我們去花廳敘話吧。”
“殿下了,不和三兒一塊玩。”
語氣哽咽?我沒聽錯吧?程墨奇怪地瞟他一眼,道:“孩子們童言稚語,不用在意,等會兒他們一定會玩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