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拚命了,不拚命不行啊,床榻下的青銅鼎被搜出來,謀反罪名確鑿,不要他,就是他的兒子們,也得人頭落地。
強壯的差役冷冷看他,這種狗急跳牆的權貴他見得多了,一般心裏有鬼才會這樣。
閔賢驚得傻了,這會兒一口氣才緩過來,搶過去攔在強壯的差役麵前,質問道:“可有詔書?沒有詔書,誰敢搜查荊州王的寢室?誰給你的權力?”
若是有詔書,沈廷尉一進門便宣讀詔書,先把人拿下了。強壯的差役沒有退半步,卻也不再咄咄逼人,而是回頭看了走進院中的沈定一眼。
其餘的差役都被攔住,劉澤留在北安王府的人雖少,個頂個的都是心腹,都清楚這個時候得頂住,千萬不能退,隻要稍微退一丁點,就完了。老杜攔在耳房廊下,另一個侍衛張開雙臂,跟老雞護雞似的,把住西廂房門口。
雙方成對峙之勢。
沈定連聲冷笑走進來,道:“荊州王,有人舉報你謀反,你還想詭辯嗎?”
強壯的差役見沈定來了,退到沈定身後,雙手下垂,微佝著背,不見剛才的囂張強橫,隻見恭順。
劉澤怔了一下,道:“誰舉報我?我要當麵和他對質!”
怎麼有這麼巧的事,他剛聽從閔賢的計策,由閔賢執筆,派許十三投信舉報程墨,便有人投舉報信舉報他?讓他知道這個人是誰,非派人暗殺不可。
劉澤心裏發恨,就見沈定從袖裏抽出一張紙,在空中揚了揚。
紙張已在權貴中流傳,一些家境較好的學生以紙張替代竹簡,竹簡須用刀刻,又重,和輕便的紙張相比,太不方便了。
這張紙,隻能明寫信的人家境富有,並不能明什麼。京城中,用得起紙張的人家多的是。
閔賢的眼睛定住了,紙沒什麼特別,可折的方式很熟悉啊,那不是他寫的信嗎?他舉報的分明是北安王,怎麼沈定找上荊州王?
“沈廷尉看清舉報哪位王爺謀反了嗎?這裏可是北安王府,不僅有荊州王,還有北安王,誰知道是哪位謀反呢。”
這話未免太直白了些,可劉澤顧不上會得罪程墨,他應聲道:“正是,你把信給本王看看。”
先把沈定應付過去再吧,程墨那裏,以後再彌補。這個時候,什麼用沈定給程墨壓力,逼迫程墨就範,全都顧不上了。眼看沈定如此氣勢洶洶,再不分清楚,他們就得進詔獄了。
“想銷毀舉報信?門兒都沒有。”沈定道:“本官就讓你們做個明白鬼。”叫強壯的差役:“讀給他們聽聽。”
強壯的差役識字,接過信打開一看,臉色跟便秘似的,低聲道:“大人,錯了。”
“沒錯,就是這封信。”沈定自信得很。
“不是,信裏寫的不是荊州王。”強壯的差役心提醒:“大人請看。”
你自己看吧,別拿錯人,不好收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