閔賢心中悔恨不已,一瞬間,心中轉過無數念頭。
沈定接過紙團,攤開隻看開頭兩句,便斷定,確實是舉報信的草稿,開頭兩句內容一模一樣不,同樣的筆跡,隻是潦草了些,中間有一句話劃掉,重寫了兩個字,這兩個字,在舉報信的中段,他看了十幾遍,幾乎能倒背如流,哪會不記得?
“王爺,這草稿從哪裏得來?”沈定神色恢複正常,眼神湛湛。
一想到程墨謀反,會被抄家滅族,兒女也會受波及,孫兒將失去玩伴,他便心神大亂,現在見到草稿,哪還會不明白,此事跟程墨一個銅板關係也沒有,神誌又恢複清明。
“我的侍衛阿飛,從閔子敏桌上拾得,桌上還有沒用完的墨,以及沒有洗的筆。”
寫完字,硯和筆都要清洗,不然下次再用,寫出來的字便不好看了。桌上有沒洗的筆、硯,不是這人剛寫字,便是準備繼續寫。
閔賢臉色大變,聲音顫抖:“不是我寫的!”
劉澤同樣臉色大變,殺人的眼光狠狠瞪著閔賢,眼中更有威脅之意,啞聲道:“閔子敏,你為何寫信舉報北安王?北安王有謀反之舉麼?”
閔賢汗出如漿。他一向知道劉澤凶狠,卻沒想到有一這份凶狠會用在他身上,隻要他的回答有不妥,這鍋自是由他背了。
怪程墨讓劉澤住在這麼局促的院,他心中不憤,因而寫舉報信,隻為報複?還是程墨真有謀反的言論,這言論偏偏隻有自己在場,沒有第三人佐證?閔賢飛快轉動腦筋,要怎麼才能把眼前的危厄圓過去,又把自己摘出來?
沈定可不會給他思考的時間,聽此信是閔賢所寫,手一揮,強壯的差役二話不,馬上取出鎖銬,獰笑道:“回廷尉署慢慢吧。”把閔賢銬起來。
閔賢驚得幾欲暈倒,失聲道:“為何鎖我?王爺救我!”
我所作所為全是為了你啊,我不想成為第二個旬優,不想進詔獄啊,我還想當丞相呢。他眼前陣陣發黑,隻是叫:“王爺求我!”
程墨就近拉過一張椅,坐下,往椅背一靠,冷眼看這一切。
劉澤心裏打了個突,程墨這是有恃無恐哪。他心中快速盤算,程墨和閔賢對他的助力,誰更大?若隻能二選一,他當然要選更有用的。
強壯的差役踢了閔賢一腳,道:“你誣陷當朝王爺,這罪名可不輕,有什麼話,到廷尉署分辨吧。”
上司打從心眼裏不相信北安王謀反,不管北安王有沒有謀反,他們這些當差的,總得為他開脫嘛。再,陛下和北安王不是親兄弟勝似親兄弟,北安王如何會背叛陛下呢?強壯的差役瞬間做出決定,給閔賢的舉止定了性。
閔賢被拖出去,一路叫嚷不斷,從頭到尾,劉澤沒有出一句聲。老杜和許十三等人心裏咯噔一下,如果換作他們被拿進詔獄,劉澤會不會也這樣對待,連一句求情的話都不肯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