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澤色變,心裏暗罵:“混帳子,你明知閔賢有可能招出我意在帝位,卻把我牽絆在這裏,不讓我派人把他誅殺於路上,是何道理?”
他深深吸了口氣,語作悲痛,道:“人心不古哪,我待閔子敏不薄,沒想到他竟做出這等事,我和五郎兩代論交,交情非比尋常,他縱然對五郎心懷不滿,看在我的麵子上,也不該這樣。”
他為人決絕,一旦做出決定,毫不留情,閔賢已成棄子,自要把殘餘價值利用盡,一切全推在他身上,把自己摘出來,取信程墨,讓程墨盡心盡力為他辦事,扶他登上帝位,到那時,再暗殺程墨,報今日自己低聲下氣之恥不遲。
程墨饒有興致地看他,道:“我好意留世叔在這裏居住,以免世叔為沈廷尉所擾,沒想到世叔手下的幕僚卻想置我於死地。唉,真讓人寒心哪。”
老杜、許十三等人在外頭聽到最後一句話,暗暗點頭,都覺程墨出他們的心裏話,劉澤今的所作所為,確實讓他們寒心。
劉澤全無自覺,道:“十年前,閔子敏前來投奔我,我一時心軟,留他在府中,雖為幕僚,卻一直冷落於他。此次若不是荀優、西門涼為沈老匹夫所害,我人在京城,沒有人手可用,哪會用他?這人,不堪大用哪。”
老杜快吐血了,剛才你是怎麼誇閔子敏,許諾事成之後,封他為丞相的?現在卻把他得如此不堪,翻臉比翻書還快哪。服侍幾十年,相處幾十年,直到這一刻,老杜才真正見識劉澤的翻臉無情。
“我收留世叔住在這裏,原是看在令郎麵上,不忍見他深陷詔獄,你趕到京城營救他,卻被逼得居無定所。現在看來……”程墨自嘲似的笑笑:“嗬嗬,沒想到好心被雷劈,世叔才住進來幾,就有幕僚欲置我於死地,向沈廷尉投舉報信。世叔再住下去,誰知道又會發生什麼事呢。
世叔別怪我話直接,我這人嘛,膽子,不禁嚇,這次差點嚇尿了,再來一次,我的命就交代給你了。你還是走吧,別害我了。”
“今這事完全是意外,我保證,以後不會再有這樣的事情發生。”劉澤哪裏肯走,趕緊拍胸脯保證,道:“再有下次,不用五郎,我一定回祖宅居住。”
程墨頭搖得跟撥浪鼓似的,道:“別再下次了,你還是趕緊走吧。閔子敏存心舉報,誰知道他會不會在我府中埋什麼東西,你走了,我還得分撥人手好好查看呢。”
“閔子敏會在府中埋什麼東西?”劉澤道:“不會吧,他不至於這麼壞。”
有沒有埋東西,我還不清楚?
“有沒有,我要搜過才知,不定閔子敏胡亂招供,沈廷尉很快就來了。我隻能給世叔兩個時辰,世叔趕快收拾收拾,黑前搬走吧。”程墨完起身,租金的事自然是不提的。
這是沒有商量的餘地了?劉澤斷斷沒有想到程墨會來這一步,整個人僵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