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的人,聽到的人,都露出會心的微笑,北安王要倒大黴了,如果皇帝搞不掂宗正寺,隻好拿北安王開刀啦。
被攔在府門口,又不願離去的人,大多是嫉妒程墨飛速崛起,巴不得程墨倒血黴的,更有人和好友低語:“今來的不冤。”
更有人在心裏暗歎:“能親眼目睹程五郎如煙花般墜落,此生不虛。”
也有人呼朋喚友,派仆役請親近之人,一同見證曆史性時刻。
眾人的反應,盡在劉澤眼中,他現在隻想把事情搞大,逼劉詢出麵,要麼壓製沈定,要麼下詔程墨,給他一個安身立命之所。這也是他醒來,被架出去,臨時想出來的計策。不得不,他在危急時激發自身潛力,想到的辦法十分惡毒,把程墨逼到危險境地。
他嚎得更大聲了,老杜也賣力表演,看著是勸,實是訴苦:“王爺啊,您付了四千畝良田三年的租子,卻隻住幾,就被人趕出來,實在太不公了。”
原來荊州王住在北安王府中,不是白住,而是付了租金?而且北安王還背信棄義,租金到手,就把人趕出去,一點情麵都不講?
有人十分不齒:“不是北安王富可敵國嗎?怎麼如此下作,連幾個銅板的租子都收?”
旁邊有人提醒:“不是幾個銅板吧?你沒聽嗎,是四千畝良田,三年的租子,四千畝良田哪!”
這人加重語氣,酸溜溜的。
“你們懂什麼,哪有人嫌錢財多?北安王再有錢,送到麵前的銀子也不會往外推吧?”
“剛收了人家的租金,就把人家趕出來,他不富可敵國,誰富可敵國?”有人鄙視道,這人身著錦衣,卻半新不舊,顯見家道中落,一年不如一年了。
劉澤朝老杜使個眼色,老杜繼續哭訴:“隻準王爺帶老奴住進來,原來是為了今日。虧得王爺信了他,早知今日,不如包下一家客棧……”
“嗤——”
吸氣聲不斷,收了人家那麼貴的租,卻隻準人家帶一個老太監服侍,想幹什麼?是為了租子到手,把人家趕出來嗎?
“太不像話了。”
“沒想到北安王是這樣的人。”
“人心不古啊。”
“我看,以後還是別去宜安居買家具了,這等為富不仁之輩,還是別再幫襯的好。”
議論聲四起,眾人滿嘴大義,實則羨慕嫉妒恨,我也想白收租,不給住啊,四千畝良田啊,一年得收多少穀子,何況還是三年?這樣的便宜為何沒落到我頭上?
表麵上自然是要做義憤填膺狀,痛斥不守信的北安王的。
劉澤和老杜對望一眼,都從對方眼中看到笑意,眾口一詞,看你還怎麼把我趕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