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漣漪一步步走進,在距離蘇家人十幾步的地方停住,她唇角噙著一絲笑意,目光中帶著幾分嘲弄:“這位就是蘇老太君吧?聽聞蘇老太君出身鄉野,大字不識一個,平日裏用的最多的就是市井潑婦的手段。本來我還不信,今日一見,果真名不虛傳。”
“你!你敢不敬尊長!”蘇老太君被氣得險些一口血吐出來。
她伸出手指,憤怒的指著莫漣漪。
莫漣漪冷哼一聲,轉過頭問莫雲,道:“父親,我竟不知,一個妾室的母親,也配得上當我的尊長嗎?我們莫府什麼時候有這麼低賤的尊長?”
莫雲的臉色陰沉著,他隻是輕聲道:“漣漪,蘇老太君年事已高,你注意措辭。”
“明知自己年事已高還出來倚老賣老,這簡直就是為老不尊!蘇家如此猖狂,帶著一個老糊塗鬧上我莫府的家門,難道他們當朝中的禦史們都是吃素的嗎?父親,女兒竟不知,您懼怕蘇家到如此地步,真是太讓女兒失望了。”莫漣漪的話半點也不客氣。她算是看出來了。莫雲今天想玩一把順水推舟,借由蘇家的手整治她。
哼,她心中冷笑。這個便宜爹,真是越來越不乖了呢。這樣下去,倒黴的很快就輪到他。 她說過,她會替原主報仇,所有欺負過她的人,一個都跑不了!
莫雲沒想到莫漣漪如此不給他臉麵,臉色一下子漲紅。他就知道,莫漣漪這個棋子,實在是太不聽話了!本來他隻想借著今天的事給她個教訓,沒想到她居然如此的不識時務,既然這樣,他倒要好好考慮,是不是要盡早把她這顆棋子除去了。
“放肆!漣漪,為父叫你來,是為了讓你把事情解釋清楚。現在蘇家有人證物證,說是你殺了二夫人。為了你的清白,你跟他們當麵對質吧。”
莫漣漪轉過身,看向蘇老太君,道:“好啊,我倒要看看,你們的人證物證都在哪兒呢。”
跪在地上的福兒又嚶嚶的哭了起來,她抬起頭,頂著一雙腫的桃一樣的眼睛,抽噎道:“大小姐,奴婢就是證人!奴婢昨天親眼見到你進了二夫人的房間,然後你把下人都打發出去了。奴婢不放心,躲在窗外偷看,然後就看到你在二夫人的茶水裏下毒,逼著二夫人喝了進去!”
她說完,再次放聲大哭,仿佛真的是悲痛欲絕的樣子。
莫漣漪聽完,神色不變,但是目光卻亮了幾分,她非但沒有暴怒,反而顯得多了幾分興趣。
“這樣啊。”她的笑容深了幾分:“可是怎麼才能證明你的話呢?你說二夫人是被毒死的,那就找仵作來驗屍吧!想必,二夫人現在還沒有入殮呢吧?如果要是入殮了,那就隻能開棺驗屍了。”
開棺驗屍啊!
二夫人,沒想到你的娘家人如此愚蠢,讓你死後也不得安寧。
你在天有靈的話,親自看著自己的身體被仵作肢解,你會不會覺得痛呢?
要怪就怪你的娘家人吧!
蘇家人一聽這個話,臉色都有些難看。就連一直坐山觀虎鬥的莫雲,臉色都沉了下來。
“胡鬧,逝者已矣,怎麼可以打擾二夫人的魂魄!”莫雲一下子惱了,二夫人說到底也是他的女人,古人最忌諱的就是死無全屍,要是真的讓二夫人的屍體被仵作冒犯,那他這個相國的臉往哪兒放!
莫漣漪點了點頭,也不爭辯,隻是笑著道:“這樣啊,那就沒辦法能證明蘇家以及這個丫鬟說的話是真的了。再怎麼說,我也是莫府的大小姐,蘇家人和這個丫鬟如此汙蔑我,父親,你說該把他們怎麼辦呢?”她把難題重新丟給莫雲。
莫雲的臉上陰雲密布,他看向莫漣漪的目光中,染上了幾分殺機。
莫漣漪迎上他的目光,笑容更燦爛了:“父親,你說晉王殿下要是知道你用這樣的目光看我,他會怎麼想,怎麼做呢?”
怕是會直接挖了他這雙眼睛吧?
莫雲心裏打了一個寒顫!以晉王那個不管不顧,暴虐弑殺的性子,真的很有可能。
雖然晉王現在為了自己的名聲收斂了脾氣,但是他可不是拔了牙的老虎啊!隻要他想,隨時都可以把自己的爪子和獠牙再度亮出來。
一想到這些,莫雲的目光一下子就變了。他無奈又憐惜的看著莫漣漪,隻是感歎道:“你啊!罷了,這件事你別管了,自有為父替你做主。來人,把福兒這個信口雌黃,汙蔑主子的奴才給我拖下去,亂棍打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