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奴隸卻也是有區別對待的。
就比如,博爾赤夫人,此刻就被關在一個木質的監牢裏,被馬車拉著前行。
博爾赤夫人衣衫襤褸,隻從背影看去,便知道此時的她有多憤恨,多,麵如死灰。
雖說這樣是在當著所有人的麵羞辱她,但是也未嚐不是對她的最後一絲感情表現,要不然,術勒完全可以捆住她。
莫漣漪四下尋找著加洛,在沒發現到那熟悉的麵孔的時候,終是微微安了什麼色。
她和所有人一樣,被用鐵鏈子鎖在一起的人給圍在了中間,想要逃走,根本就是不可能的事情,因為四周都有術勒的人騎馬守著。
更何況,莫漣漪也沒打算要逃走,否則如何再去尋找那兩味藥呢?
或許是因為天色越來越冷,驟降大雪的緣故,凍死的奴隸也越來越多,所以術勒加快了進程,那些凍死的會直接被大雪所掩埋。
又一個小廝倒在了雪地裏,莫漣漪吹了吹凍得有些僵硬的手指,將那個小廝的外衫脫下,正欲披在身上,咯吱咯吱,鞋子踩在大雪上的聲音響起。
莫漣漪抬眸,便看到術勒不知何時來到了她的麵前。
她臉上的紅疹子已經消散了一些,看著並沒有那麼可怖惡寒了,但是還是不能讓人提起興致,畢竟,什麼都沒有性命重要啊。
莫漣漪把衣服披在了身上,正欲繼續前行,卻是被一個劫匪攔住了去路,隻好停下腳步,目光清冷地看著術勒:“有事?”
雖然和術勒接觸的並不多,但是她也知道,術勒對送上門的女人興致不高,就像是對待納珠,如果他真的喜歡納珠,也就不會放任她在這裏被博爾赤給殘殺。
“你不是說你色藝雙絕嗎?來我的馬車上。”
說著,術勒上前走去。
大雪簌簌,帶著大草原特有的清冽,不若中原的那般柳絮般輕柔,白茫茫的天地之中,術勒前行的身子那麼渺小,這整個隊伍都這般渺小,仿若,隨時都能被大雪所覆蓋。
到了馬車內,莫漣漪方覺得也許溫暖,術勒倚在虎皮靠椅上,兀自倒了一杯羊奶酒,後掃了眼那桌子上麵的蒙古箏:“就我彈奏一曲蒙古最有名的《希洛》。”
說罷,微微閉了眼睛。
莫漣漪知曉,術勒這是已經懷疑她了,就算是讓她使用蒙古箏算是常理,但是,至於這種有名的《希洛》,她卻是聞所未聞,或許,這根本就是他編纂的,壓根就不存在,想著,莫漣漪看著微閉著眼睛的術勒,當下依舊落座,拿起了蒙古箏,彈奏了起來。
術勒聽著那沒聽過,卻很流暢,甚至算是好聽的曲子,仿若外麵的大雪都不那麼清寒了。
隻是……
驟然想到自己的目的,術勒當下猛地睜開了眼睛,狠厲地看著莫漣漪:“我讓你彈奏的是《希洛》。”
“那你怎不知,我彈奏的就是《希洛》呢?”莫漣漪淡笑著看向她,眸中充盈了冰花般的狡黠,宛若冰中的小精靈般,看著他吃癟的神情,心內冷哼,小樣,你當著我不會彈奏蒙古箏啊?我說了我色藝雙絕,你以為我是蓋的啊?
咳咳,其實她也就是在街上看過賣藝的人彈奏過,無意中記住了罷了,這次還真的是第一次開始使用呢。
“哼,我說了不是,就不是!”看著術勒耍賴的模樣,莫漣漪知道,她猜對了,這根本就是術勒編纂出來的,這首曲子根本不存在,但是當下卻依舊道:“祖輩流傳下來的就是這樣的,或許每個地方的彈奏都不一樣。”
術勒聽了這話,那僵硬的臉色才微微緩和了幾分,當下看著冰清玉潔的莫漣漪,終究還是道:“行了,你去存貨物的馬車裏待著去吧。”
“多謝,”隨後,莫漣漪便向外走去,她知道,術勒這是看上了她,不想讓她給凍死了,但是,至於這看上她的原因,她卻總覺得沒有這麼簡單。
莫漣漪離開之後,一個戴著腰間掛著虎皮酒袋的男人走近了馬車:“老大,這是我剛才翻到的一件衣服。”
術勒拿起來看了看,是一件中原人才穿的,黑底紅花的簡易長裙,雖然是絲綢的,但是這種暗色係列的款式,博爾赤那個女人才不會穿,所以,這衣服肯定不是她的。
“對了,我還聽說,洛同這個女人懂醫術,博爾赤的病就是她治療好的,所以她才成為了她的貼身婢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