仿佛大病初愈般,赫連馳這幾日隻覺得神清氣爽。
而莫漣漪因為配製解藥消耗盡了靈力,身體也十分虛弱,索性赫連馳陪著她在逍遙莊一住,便是一個月。
他們每日隻是一起做喜歡的事情。
天朗氣清的時候,便在花園中一起賞花,談論詩詞歌賦;和風細雨時,便在湖中央的亭子裏對弈下棋。
這生活,宛如一對新婚燕爾的小夫妻,甜而不膩。
二人都刻意的不去想朝中令人心煩的事情,這種閑適愜意來之不易,他們自不願意破壞。
也正是因為如此,赫連馳第一次感受到了什麼叫做隻羨鴛鴦不羨仙,有那麼好幾次,他甚至想從此不再過問那些功名利祿,隻是和自己心愛的女人在一起,再把兒子接回來,做一個隱身世外的逍遙王爺,豈不快活之至。
沒錯,在生命受到威脅,明知道自己沒有未來的時候,他唯一的目的便是登上那九五之尊,證明自己的能力。
可是現在,他有了未來,有了希望,有了妻兒,那身外之物的光輝,對他而言,已經體會過,便不再那麼重要。
而莫漣漪,同樣也沉溺於這種勝似蜜月的時光中。
這些日子,她不用防備著誰,不用擔心著什麼,隻是用心享受和赫連馳在一起的每分每秒,原來,平凡的小日子也可以過的這麼有滋有味。
此刻,圓盤般的月亮高高掛在天空,二人正相偎在湖心亭中,看著月光如瀑布般一瀉千裏,在波光粼粼的湖麵上不斷閃耀著銀色的光芒。
“十五的月亮十六圓,陛下,我們在莊裏整整過了一個月了。”莫漣漪一邊算著時間,一邊說道。
“嗯。”赫連馳聞著懷中女人身上的馨香,感覺到了她語氣中似乎帶著淡淡的憂傷,當下問道:“小乖,是不是想咱們兒子了?”
他所熟悉的莫漣漪,從來都是一副倨傲的姿態,她的語氣中,很少會有這種傷感。
默默的點了點頭,莫漣漪卻沒有說話。試問,哪個母親能在孩子還這麼小的時候舍得離開他。
她為了她孩兒的父親,不得不遠赴萬裏,現在,赫連馳的病灶驅除了,她也自私的又與他過了一個月的甜蜜二人世界,此刻,在著一輪滿月下,不覺想到了自己的小萬念。
不知道他長高了沒有,吃胖了沒有,會不會在夜半哭著想娘親。
感受到了懷中人兒的異樣,赫連馳抱著莫漣漪的力道又重了幾分,當下在她耳畔邊輕聲道:“乖兒,咱們倆現在都休息恢複的差不多了,不如,咱們明天動身去藥王穀,接回兒子,你說好麼?”
“嗯!”聞言,莫漣漪像個孩子般狠狠的點了點頭,眼中中依稀有淚光閃爍。
“可是,陛下,咱們不著急回潮麼?”想了想,莫漣漪問道。
赫連馳眼神中閃過了一絲莫漣漪讀不懂的感情,當下說道:“怕什麼,皇位就在那裏,又跑不掉,遲早都是我的,不妨先讓他們再囂張一會兒。”
隻是,接著月光,莫漣漪卻用一絲疑惑的眼神看著赫連馳,沒錯,他的話還是那麼的充滿把握,隻是語氣,卻不似他一貫的風光無限。
“陛下,你動搖了麼?”莫漣漪問道。
皺了皺眉頭,赫連馳沒有馬上回答她,是啊,他動搖了,他剛剛還在想,拋開皇位,拋開功名利祿,隻是與懷中的女人做一對神仙眷侶,如此,多好。
可是,還有那麼多的恩怨,回去,必然是一場血雨腥風,十一,必須得給他一個交代……
正沉吟間,忽然前院火光四起。
“主子,不好了,又一大批黑衣人襲擊咱們,現在卻還摸不準來路。”同一時刻,赫連馳的親兵首領匆匆趕到,前來稟報。
“不要硬拚,撤離!”赫連馳並未過多思考,便沉穩的下了命令。
“是。”
低頭,赫連馳下巴抵在莫漣漪額頭上,聲線依舊低沉的說道:“小乖,看樣子,咱等不到明天了,現在就得出發了。”
他看得出,這場襲擊絕對不是忽然為之,有人蓄謀已久,他雖然一向不是個臨陣逃脫的主兒,可是現在,保存實力才是最重要的。
“我還以為咱們要好好活動活動筋骨呢。”莫漣漪一邊揉著拳頭,一邊有些興致索然的說道。
看著懷中躍躍欲試的小女人,赫連馳笑了笑,揉了揉她的腦袋,寵溺的說道:“要活動,咱有的是機會,不差這一時半會。”說罷,便站起身來,將女人攔腰抱起,施展輕功,蜻蜓點水的略過湖麵,上了岸。
赫連馳早就命人準備好了馬車,似乎是準備隨時離開。
當莫漣漪和赫連馳乘馬車離開的時候,她忍不住回頭已經陷入一片火海的逍遙莊,心中有些鬱結,這裏,可是有著她和赫連馳最美回憶的地方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