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漣漪拿著那份名單,若有所思的瞧著,心中還在盤算著要用什麼手段,能既讓那些朝臣得到點教訓,同時還不至於太失體麵的時候,蘇公公又匆匆的去而複返了。
“蘇公公,瞧你神色慌張,發生什麼事了?”莫漣漪將名單收好,悠悠的問道。
“娘娘,皇上……皇上在禦書房大發雷霆呢……您快去勸勸吧。”蘇友德麵色焦急。
赫連馳輕易不怎麼發脾氣的,可是今兒個又被那些老臣們給逼急了,此刻的禦書房內外,氣溫極低,猶如置身於冰窟。
“莫不是那幫老家夥又去為難陛下了?”莫漣漪皺了皺眉,心中很是不悅。
赫連馳雖然性格冷酷,待人清冷,但是在與朝臣關係的處理上,倒算是個好相與的皇上,他向來一是一,二是二,很少把私人情緒帶到處理朝政上,亦不會輕易打發脾氣。
能讓他生氣的,想來隻能是關於充盈後宮這件事情了。
“娘娘料事如神,還真讓您說對了。”蘇友德小心翼翼的解釋道:“隻是,這會兒群臣們跪在禦書房外,懇求皇上廣納忠言,所以,皇上才發脾氣呢。”
“蘇公公,走,隨本宮去看看……讓皇上氣壞了身子可不好。”說著,莫漣漪站起了身,在一眾侍衛侍女的簇擁下,朝外走去。
她倒是想看看這些大臣到底是有怎麼打著一顆忠君愛國的幌子,恨不得此刻就將充盈後宮,讓皇上專心造小皇子。
禦書房外,青磚玉階下跪滿了一眾大臣。
“張茂福,你倒是給朕解釋一下,這是什麼意思!”禦書房內,傳來低沉而暴怒的一聲,雖然相隔甚遠,但是聲音傳到跪著的大臣的耳中時,依然感覺寒意刺骨。
禦書房內,赫連馳正端坐在太師椅上,麵前桌案上攤開著的奏章已經很久未翻閱了。
而首輔張茂福,則雙手垂立兩側,畢恭畢敬的站立在赫連馳麵前,麵得為難之色。
“回陛下,眾位臣工一致認為,如今大夏國泰民安,外無敵寇,內無憂慮,正值國家祥和發展之際,而陛下也大可安心,眼下隻需為祖宗的江山社稷著想。”張茂福一臉的誠懇,似乎恨不得把心掏出來,讓皇上看到他的一片赤忱之心。
“你的意思是,把那後宮放滿了女人,就算是對得起祖宗的江山社稷了?”赫連馳冷哼一聲,抬眼,看向張茂福的眼神中充滿了不悅了寒意。
聞言,張茂福連忙拱手作揖,解釋道:“陛下,大臣們也是一片忠心啊。”說起來,他這個首輔也是有苦難言啊。
朝廷臣子的意見,作為首輔,他自然是要及時的反應給皇上,可是關於充盈後宮這件事情,皇上的意見也明確擺在了那裏,如今他夾在朝臣和皇上之間,也實在是進退兩難。
何況,就憑赫連馳方那句話,明顯就能感覺的出來,除了皇後之外的其他的女人,在他眼中,仿佛就像一件物品一樣被擺放在後宮,他實在是想不出,究竟用什麼辦法,才能讓皇上和群臣各退一步……
“忠心?”赫連馳語氣中滿是鄙夷之色,站起身來,踱步到窗邊,看著那烏壓壓的一片朝臣,恭恭敬敬跪在外麵,已經一個時辰了,不乏有跪不住的人,不過他們就像是商量好了一般,皇上不鬆口,他們也絕不妥協。
“如今南疆雪災,內流黃河泛濫,還有多少百姓處於水深火熱之中,爾等身為朝廷民命官,百姓之衣食父母,不為天下之太平安康出謀劃策也就罷了,還敢跪在這裏逼朕?”赫連馳冷笑一聲,接著說道:“也好,既然他們愛跪,就讓他們跪著去吧!”
說完,赫連馳回到桌案前,拿起朱筆,麵若沉思。
聞言,張茂福普通一聲跪倒在赫連馳麵前,麵帶悲痛之色,說道:“皇上看,大臣們也是一片真心啊,他們中不乏有疾病纏身者,有年老體弱者,微臣身為內閣首輔,未能盡職,還望皇上隻罰微臣一個,饒了他們吧。”
說著,張茂福深深一揖,那模樣,絕對是一副盡忠職守的忠臣。
隻可惜,赫連馳似乎並不吃他這一套,根本沒有抬眼看他,隻是揮了揮手,對他說道:“你說的沒錯,你這個首輔,的確是難逃其咎,好了,你要跪,就去外麵跟他們一起跪著吧,不要在朕麵前煩著朕!”
赫連馳的語氣不留一點情麵,讓張茂福著實吃了一驚,隻不過,這個泰然自若的老臣麵子上並沒有表現出來,當下又沉沉的叩首,接著退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