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自那次想利用空間逃離失敗後,莫漣漪雖然氣氛,但是痛定思痛,她也算是想明白了,既然沒法逃離,那倒不如在這冰天雪地裏悠然自樂。
也正因為如此,她整日的念頭,更多的放在了如何讓萬念在這裏娛樂,而不是趁機溜走,雖然她也確實是找不到離開的辦法。
可是今日,萬念那忍不住跌落的眼淚,卻刺痛了莫漣漪的心,她不止一次的想,那遠在京都的赫連馳,是不是也正如她般經受著巨大的悲痛折磨。
這三年來,他們的日子過的太安穩,也許,這是上天給他們的一個考驗吧,莫漣漪這麼想。
越是這樣,她應該越是堅強的麵對,照顧好自己,照顧好兒子,一定會再有和赫連馳重逢的那一天的。
既然如此,她便不能再如此被動。
她不知和慕容翔織下了多少盤棋,雖然每一次都輸的一敗塗地,可是,她能支撐的時間卻越來越久。
莫漣漪想,該是轉換一下思維的時候了,在此之前,她是一心想離開這裏,卻處處受製於慕容翔織。
既然離不開,何不把這裏當做自己的第二個家?對,她應該主動出擊,不能再讓一心想逃離的執念牽著鼻子走。
想通了這一點,這麼決定之後,莫漣漪倒忽然覺得有些豁然開朗了。
將他們母子二人送回房中後,慕容翔織便一言不發的離開了。
他自幼便被父親安排到這個島上修煉,大部分的時候,都是獨自一人參悟道法玄機,尤其是自成年之後,便甚少與人來往。
正是因為習性,使得他性情孤僻清冷,他不懂得所謂的很多人之常情,沒有感受過正常的七情六欲,在他的世界裏,單純的隻剩下修行。
他自知將莫漣漪和她的兒子困在這裏不對,可是他既然對妹妹承諾在先,便顧不得其他許多了。
慕容翔織隻身坐在了島上的賞梅亭中,重拾手中玉笛,一曲離魂殤,天地皆悠悠。
笛聲如泣如訴,縈繞在整個梅林島,笛聲時而婉轉悠揚,時而悲愴淋漓,慕容翔織,就這樣沉溺自己的世界中,如癡如醉。
一曲終了,慕容翔織身後響起清脆而單調的掌聲。
不用轉身,也知道是誰,這個島上,除了他自己,便隻剩下那對母子了,而方才就在莫漣漪走進的時候慕容翔織就已經感覺到了,不過,他並未停下笛聲。
“如果你是想來求我放你們走的話,便不用開口了。”慕容翔織沒有轉身,淡淡開口,語氣中透著一股冷淡。
莫漣漪卻微微一笑,走到慕容翔織身邊,滿不在乎的說道:“其實,我是來問問你是否願意收徒的?我想跟你學習吹笛子。”
這些日子,她在島上經常能聽到慕容翔織的笛聲,對於音律,她不敢說精通,可也略懂一二,而慕容翔織的笛聲,尤其是方才那一曲,當真是聞君一曲,三日不絕於耳。
“原因?”慕容翔織似乎有些出乎意料,抬眼去看莫漣漪,可是從她真誠的眼神中,並沒有看到他想象中會有的狡詐,看來,莫漣漪不是在開玩笑。
“一來,我在島上無事可做,這二來麼,我是真的敬仰你在音律上的造詣。”莫漣漪倒是毫不吝嗇於對慕容翔織的讚揚。
點了點頭,慕容翔織開口道:“跟我來!”說罷,他便先徑直而去。
莫漣漪緊緊跟在了他的身後,並沒有問要去哪,這些日子,她也算對慕容翔織的習性有所了解,他若是想說,必不會等到她去問。
慕容翔織在前帶路,朝小島深處走去。
莫漣漪一開始想要逃離的時候,曾暗中偵查過島上的每一處,慕容翔織帶她來的這裏她自然也沒有放過,不過是一片枯萎的灌木叢罷了,出了那灌木,那灌木的盡頭,是一條絕路。
然而,慕容翔織帶著莫漣漪,卻徑直走上了這條絕路。
隻見灌木叢後,是一麵光滑似鏡子般的冰牆,抬眼看不見其盡頭,似乎直入雲端。
慕容翔織抬手,在冰牆上幾處敲擊了幾下,便忽聽轟隆一聲,冰牆上開了一個大窟窿。
此刻,呈現在莫漣漪麵前的,是一個完全與世隔絕的冰雪天地。
慕容翔織依舊一言不發的邁步前進,這巨大的冰雪天地間,猶如一座盤旋而上的懸崖絕壁。
慕容翔織順著那堆積著厚厚的雪花的冰階往上走去,而階梯兩邊,便是深不見底的深淵。
莫漣漪跟著慕容翔織,登上了頂峰,俯瞰之下,才發現四周盡是高聳入雲的山峰。
“看見那個閃亮的地方了麼?”慕容翔織忽然開口,伸手朝東南方向指去。隻見盈盈一水間,似乎有什麼東西閃閃發亮,在陽光的照射下,散發出繽紛的色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