校場之上,在訓練的侍衛並不多。
萬念是非常喜歡來校場,並不是為了玩耍,他喜歡騎馬,喜歡射箭,像所有男孩子一樣這些血氣方剛的項目。
才一走進校場,萬念便看見了遠處的幾個侍衛正在合力製服一匹通身白色的駿馬,一個都統看見兩位皇子前來,急忙迎了上來。
“那匹白馬我原來怎麼沒有見過?”萬念看著那匹駿馬,心裏有些癢癢。
“小皇子,那匹馬是今日才由禦馬監送過來的,性子極烈,不好製服,他們幾個,正在馴馬。”那都統如實回答道。
“哦……”萬念若有所思。
“弟弟,不是說去射箭麼?走吧。”赫連逸似乎看出了萬念想要去試試那匹烈性的駿馬,當下便提醒萬念。
“嗯,好!”萬念嘴上這麼回答著,可是雖然和赫連逸一起朝射箭場的方向過去,但眼神卻還時不時瞄向那難以馴服的駿馬。
“哥哥,你會射箭麼?”萬念看著赫連馳那架勢,可絕對不像是個門外漢。
“會一點。”赫連逸倒是十分謙虛。
果然,兩人先後射了十多支箭,雖然萬念的戰況良好,可是再看赫連逸,卻要比萬念更厲害些。
站在一邊的都統,不由得對赫連逸投去讚賞的眼光,這個皇長子,還真是有乃父之風。
“哥哥,你射箭是誰教你的,這麼厲害!”萬念由衷的讚歎道,如果說之前他對赫連逸的感情是不服中帶著一點敵意的話,那麼此刻已經完全是尊敬並且崇拜他了。
萬念心中暗忖,他年齡雖小,但在宮中的射箭水平,和一般的侍衛不相上下,這是因為有舅舅和父皇親自指點他。
可是赫連逸呢,他自小沒有父親,但是他舉止得體,言談優雅,是誰教他的呢?
赫連逸隻是淡淡笑了笑,說道:“你現在還小,等你到我這麼大的時候,水品一定會超過我很多的。”
赫連逸卻避而不答萬念的問題。
要怎麼說呢?他自小和母親相依為命,母子流落到驪山,是驪山縣官看他們母子可憐,所以打發他們母子去狩獵行宮做事。
行宮裏少有皇族前去,所以倒也樂得清閑,而在那一段時間裏,母親總是強迫他讀書學習,可是赫連逸最喜歡的事情,便是鑽進山林裏去打獵。
為此,他沒少受到母親的責備,隻是那個時候,他不懂得母親的苦心,母親總是跟他說“要做一個像你父親那樣文武雙全優秀的男人”,卻又總是不告訴他父親是誰。
和他一起進山林裏打獵的同伴們,大都由父親或者師父帶領,而他,卻始終是一個沒有父親的野孩子。
為了讓同伴看到沒有父親的教導他一樣可以打獵打的比別人好,赫連逸曾為此吃了不少苦頭,而這些,他都不願意輕易啟齒對別人講。
尤其是萬念,他還小,不會明白那種痛苦,更不會明白那種對父愛的渴望。
“咦,他們還是沒能馴服那匹白馬!”萬念的思緒,一直都牽掛著那匹馬,不經意的一瞥,隻見那匹馬甩下了它身上的一個侍衛,在校場上恣意的狂奔。
“二位皇子,還請二位趕緊去高台上避一避!”那都統一看烈馬失去了控製,連忙護到了兩位皇子身前。
“走!”赫連逸拉起萬念的手,便往高台方向走去,雖然說那馬離他們還遠,可是萬一發起瘋來傷到了誰,都不好。
萬念有些不情願的回頭看那白馬,通體亮白的毛發,讓萬念忍不住去撫摸,更想去馴服它。
對,他要去馴服那匹白馬,心裏這麼想著,萬念猛然間掙脫了赫連逸的手掌,便朝著白馬跑去。
事出突然,赫連逸根本沒有想到萬念會這麼做,他人看起來,膽子倒一點都不小。不過細想之下也是,他自己也有想馴服那烈馬的心思,真不愧是兄弟。
不過赫連逸這時卻想不得那麼多,急忙去追萬念,生怕這個虎頭虎腦耳朵弟弟有什麼損失。
那都統更是嚇的臉色鐵青,兩位皇子,不管哪一位出了事情,他都是吃不了兜著走。
隻見萬念步伐輕盈,又靈活的像個泥鰍一般,讓赫連逸總是才摸到他的衣襟,又被他給逃開。
“萬念,快回來!”赫連逸語氣中滿是焦急,他想不到,一個四歲的小娃娃,竟然能這麼膽大任性。
可是萬念哪裏肯聽,他喜歡騎馬,尤其是漂亮的駿馬,越是性子烈的駿馬,馴服後,越是能忠於主人,萬念哪裏肯放過這樣的機會。
很快,他便躲過了那幾個侍衛,翻身一躍,小小的身子就躍上了馬背。
那白馬感覺到後,便使勁的跳躍顛簸,想把馬背上的人摔下來。
萬念死死抱著馬鞍,可是他幼小的身子卻不住被甩起,再落下,看得人心驚膽跳。
“快,快保護好小皇子!”那都統早已經是麵如死灰,連聲音都在顫抖,這要是從馬背上摔下來被踩踏了,那是非死即傷的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