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白蓮教大戰河神廟(1 / 1)

仙姑點一柱香跪倒在河神像前默不作聲,一盞茶功夫,她起身對朱修道咿咿呀呀,手指往運河上遊西南方連點幾下。

聽完師爺複命,朱禿子當晚命大家收拾值錢之物,沒有耽擱連夜坐船撤往西南方的洋河鎮。

上船後,朱禿子不禁老淚縱橫,心想此行說是撤實是逃。

師爺說:“朱爺別傷心,不出兩年就回來了。劉少堂半截入土的人,還有小妖精日夜相陪,活不了多久,咱熬也熬死他。”

朱禿子聽到師爺說的話,心情好了,想起搶到劉少堂的美貌女人,卻沒能得手,收淚後發出另一種歎息。

自從倪瑞軒住進劉少堂家,他的爹媽沒睡過安身覺。整日裏心吊在半空忽忽悠悠無著無落。這夜,倆個老人嘀咕了一宿,還是決定用那二十塊大洋買幾頃水田,再給瑞軒說門親事,盡早娶上媳婦,希望栓住他的心。

知子莫如父,倪老爹知道兒子性情耿直,有誌向。老人是敏感的,似乎看出劉菊妹對兒子的好感,可是小戶人家過日子,講究和睦,媳婦能吃苦。劉菊妹畢竟是地主家的小姐,沒受過苦累,經不起歲月磨難。

天明時分,老倆口才迷糊著了。

圍欄裏的豬羊叫了,倪老爹先醒了,喚起伴。起床後倪老爹眼皮像被人揪起般跳個不停。話說左眼財,右眼災,可是兩隻眼皮輪流跳,他有一種不好的預兆。

“他娘,我眼皮跳的很,別是瑞軒有事吧。”

“閉上你的烏鴉嘴,胡思亂想,亂嚼舌頭。”老伴怒氣衝衝的罵道。

倪瑞軒的娘嘴上罵歸罵,心跳如敲起小鼓。過了一會,她小聲說:“他爹,讓你這麼一說,我也不放心,讓瑞冬叫瑞軒回家一趟吧!”

倪老爹聽了老伴的話,反而表現得鎮定了,他覺得一家之主得挺著腰杆子,要不家非塌不可。

“他爹,咱們去集上買些祭品,天黑前去二河廟燒香吧。”

倪老爹點頭應允。

二河廟即河神廟,立於廢河與運河交岔口,因而得名。

曆年兩股水流交彙淤泥堆積,年深日久漸漸由土堆形成了一座孤島,神廟便立於孤島之上。

船經此島,仰望廟宇一覽無疑。青磚碧瓦、飛簷翅角遠看形同一座古刹。水流氣流拂動簷角懸掛的銅鈴,終日不息,經年不衰。

當地傳:有個叫馮夷的人,洪水中淹死,滿肚怨恨,到天帝那裏告洪水的狀。天帝聽說每年洪澇危害百姓,封馮夷為水神,稱為河伯,治理人世間的河流。有書記載:河伯形為人,白麵魚身,即人麵魚身。那時候漁人捕獲白魚盡皆放生,不敢食之,說是河神化身,遊在水裏,理順河流,疏通河道。

曆來九月七日是沿河兩岸祭祀河神的日子,求河神保佑來年風調雨順,免受洪澇之苦。

清朝政府破敗消亡,洋鬼子炮轟國門流血事件日增,再也無人敢主持祭祀,河神廟衰落破敗,香火稀落幾近熄滅。

年長者依稀還記得清朝末年一次祭祀發生的慘劇。

那日,秋陽萬道如箭簇金光燦爛,兩岸農夫漁夫頭紮大紅綢緞,腰係寬五指綠綢帶,遠看披紅掛綠甚為熱鬧。

正午祭祀開始,主持站在三丈餘高的祭神台上,神台四角掛紅綢,下方六名鼓手裸露上身、橫肉暴凸。青光瓦亮的光頭油光閃亮,手舞大棒縋齊聲呐喊。

“嘿—嘿嘿——祭河神——-嘿-嘿嘿……”

“咚—咚——咚……”連敲二十四縋,聲震運河兩岸,葦內雲雀激射雲端。

岸邊堆放祭祀用品,有活豬活羊活雞活鴨無數,哀鳴之聲不絕於耳。

主持手捧黑醄碗,手指醮碗中酒彈向東、西、南、北,彎腰作揖。

遠看香煙飄渺,仙霧淼淼。

主持緩緩睜開雙目,神情肅穆。口中念念有詞:“河神佑我四方百姓安居樂業,世代生息不絕……”

兩岸民眾鴉雀無聲隨主持齊斬斬伏於塵埃,齊聲念誦。

忽然,一支衝天炮直竄雲霄,匍匐於地的眾人驚愕地抬起頭,見到一個頭箍白巾,手持大刀的人,單腳踏在主持背上,手起刀落,主持的頭從脖頸處分離,血從腔內激射丈餘,落地熱氣騰騰,口中高呼。

“白蓮真法,神通廣大,爾等小魔,快快降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