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心生奸計(1 / 1)

劉九帶著幾個潑皮,逼放糧戶流眼淚賣牛車騾車,這種做法等於剪斷糧店一條鏈條。

王豆豆欲進言勸說,見劉家昌和劉家文不予製止,反而極力縱容,隻好緘默不語。

自從王豆豆與馮信之聯手圍攻朱莊之後,他深感世道險惡,處處暗藏殺機,對待身邊的人開始用心觀察,遇事動腦思索。

賬收完了,王豆豆想請求劉老爺別再派自己去鎮上。

驢車篤篤前行,路麵坎坷顛簸,隱約可聞木箱內大洋碰撞細微的叮哏,雖然細弱,走在車旁的劉九清清楚楚聽到了,劉九喜歡這種聲音,心頭發癢。

此時,劉九表情依如平常。臨河鎮混了幾年,深知腰揣大洋帶來的膽氣。劉少堂與盈月走過臨河鎮街頭帶來的轟動效果,讓劉九更加清楚大洋對人生的重要,做男人先要有大洋。

這麼美的美人,難怪朱禿子冒死也要搶。

美人嫁給年過半輩的老幹柴,所有理由就是劉少堂擁有箱內“叮哏”作響的大洋。

劉九暗暗問:“二叔究竟有多少箱大洋?”

走在另一側的劉家文平靜如水,不拘言笑。一年四季始終著藏青色長衫,渾身上下幹淨利索。劉家文行走時習慣右手拎袍角,背微彎,腳步落地無聲,體態姿勢像極了劉少堂。

今天難得途步,劉家文細白的臉上密布汗珠,後背洇出濕跡。

驢車進了圩子,卸下裝大洋的箱子,王豆豆鬆了口氣。

晚上,劉少堂在院內棗樹下宴請劉家文劉九王豆豆,答謝收賬有功。

四個人圍桌而坐,盈月在房內沒露麵。

盈月也懶於下樓,躲在房裏數大洋。

劉九吃飯喝酒心神不寧,端著酒杯老走神。

劉少堂看在眼裏,也沒問。

吃完飯,劉少堂捧出一棒大洋,在劉家文劉九王豆豆麵前各碼一摞。

“收賬是苦差,得罪左鄰右舍,我感謝你們。這點酬勞,別嫌少。”

劉九喜形於色,伸手去拿,見大哥和王豆豆沒動,伸到一半的手又縮回去,麵紅如赤,尷尬不已。

“拿吧!別生份了。”劉少堂說。

三個人分別說聲:“謝謝老爺。”

“收回這批錢主要是為了購買槍支彈藥。”劉少堂說到這裏突然住口。

月光從棗樹枝葉間漏下來,稀稀落落映在桌麵上,如一塊塊靜臥在桌麵的大洋。

劉家文劉九走後,劉少堂留下王豆豆,聽他講述收賬過程。王豆豆講完收賬的事,又告訴劉少堂,朱禿子的糧店搬了,大門上鎖,已經幾天沒開門,不知搬往何處。劉少堂知道這件事,沒有再問,而是叫王豆豆帶上張喜子圩子外接倪瑞軒和菊妹,他自己夾著賬本進土樓和盈月數錢核賬。

劉少堂聽完王豆豆述說,心想朱禿子搬走了,該讓家昌去糧店做事了。之所以想到讓劉家昌去糧店做事,是劉九眼盯大洋發出的亮光,讓劉少堂生出警惕和擔心。

朱成國租的三艘大船,兩艘船裝鎮上米鋪稻米,另一船裝人。做這些事都是在夜間,船裝好了,並沒有立即開船去洋河鎮,而是停在運河入口蘆葦深處。白天不許任何人下船,以免引起巡河水警以及過往官船注意。

船家不急,按天付銀,停多久也行。

停留期間,朱成國又讓手下抬自己去兩次河神廟,故伎重施把阿嬌弄進房裏兩次。不想阿嬌不再推拒,脫了青灰長袍,摘了帽子,收拾了幾件舊衣服,隨朱成國上船。

祖屋被燒,兩個留守嘍羅葬身火海,這個消息讓朱成國差點沒背過氣。

給朱成國報信的是朱師爺的爹,朱師爺他爹說,襲擊朱莊人數很多,影影綽綽,密密麻麻。朱成國聽了,頗為犯疑,心想哪來這麼多人同時尋仇,憑劉少堂沒有那麼多人馬,想到這裏,朱成國不禁打了個冷顫。

原打算立即撤往洋河鎮,傷好再殺回來,燒了劉少堂家的米鋪。如今他覺得不能就這樣如喪家之犬落荒而逃,再說,自己地暗處,劉少堂在明處,他並不知道自己的糧鋪搬去哪兒。

想到此,朱成國心生一計,他決定派師爺帶倆個人悄悄進入臨河鎮,另派丁二毛去劉圩子打探情況,順便查找河神廟碰的小美人,如果能乘機擄往洋河鎮,是再美不過的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