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醫院裏,簡薇在骨科做著X光,我買了一瓶消毒藥水塗抹著自己臉上的傷口,心中卻越來越空乏,片刻之後,又好似被空乏所洗禮,那些深埋在心底的念頭便漸漸浮了上來,於是過往便越來越清晰,好似再也不會忘記,多少個孤獨的夜晚,我是如何瘋狂的想念她,卻沒有她的消息.......我無法釋懷,我給了她那麼深的愛,她卻給了我那麼多的痛苦。
我快要被撕裂了,一半被過往吞沒,一半被現在蠶食,隻恨人生單薄,人生苦短,自己卻總是愛的深,對簡薇如此,對米彩也是如此,此刻卻成了自己無法看破的業障......我仿佛預感到,在簡薇說起她的人生不會再有完美時,我的人生也隨之不能燎原!
還好,簡薇隻是扭傷了腳,並沒有傷及到骨頭,修養幾天之後,便可以下地行走,我拎著從藥房買來的各種藥片,背著她向醫院的門口走去,眼前有幾輛等客的出租車,司機們向我吆喝著,希望我能在這個夜晚,讓他們做一筆生意,可我卻沒有回應,像個沒有情緒的機器一般,背著簡薇順著原路返回,此刻,我是空的,不知道為什麼要執意的背著她,更像是一種本能。
這次,簡薇終於將她的車鑰匙給了我,我開著車將她送回住處,到達後,又背著她進了電梯,然後麻木的看著顯示著樓層的數字,不斷的跳躍著,仿佛又看到了自己那完全沒有章法的人生......漸漸意識到,我不愛她,隻是因為恨她......可是,愛和恨有區別嗎?
也許並沒有,因為有愛才有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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扭了腳,也就意味著簡薇暫時失去了自理的能力,雖然明天可以找一個看護照料著她,但今天晚上我是要負責到底的。
她坐在沙發上,我解開了她腳上的繃帶,幫她塗抹著藥膏,卻彼此沉默著,任時間放肆的從我們身上流逝。
我收起藥膏,準備替她換上新的繃帶,她卻終於在這個時候開了口,向我問道:“昭陽,如果不是遇見比我更優秀的米彩,你會放棄對我的愛情嗎?......是否人性真的這麼現實?本能的去追逐著新鮮感,去追逐著更好的人。”
我拷問著自己,如果米彩沒有出現在我的生命中,此時的自己又是什麼模樣?......卻越想越痛苦,在痛苦中不敢去尋找那代表著真實的答案。
我的沉默中,簡薇的麵色充滿了撕心裂肺的痛苦,再次在我的麵前哽咽:“昭陽......除了你之外,我從來沒有再愛過任何一個男人......從美國回來後,我們見的第一麵,你的身邊便有了米彩這個女人,我愛你,看到你和別的女人在一起,尤其這個女人比我更優秀,我丟失了所有的理智,我憎恨你身邊的風雪......所以,我接受了向晨的求愛......不管你信不信,我從來沒有愛過他,我不該讓自己陷進這個漩渦,繼而無法自拔......但是,現在說這些,還有什麼用?......哪怕是塊頑石,也早已經在時過境遷中風化了......何況,是一段經不起檢驗的愛情!!
空氣好似在這一刻凝結成了顆粒的固體,我感到窒息,在窒息中問道:“如果你一直愛著我,放不下我們之間經營了這麼多年的感情......為什麼,你為什麼還要在美國和我提出分手.......你知道我他媽的有多痛苦,有多恨嗎?......沒有你那像利刃,把我給剮了的分手,我不會愛上任何女人,我發誓,用命發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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