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答應母親每周末回家,至少每個月回家兩次,但基本上吃頓飯就走。
她的房間,一年三百六十五天,有三百天以上是空著,她很少在家裏睡。
經過好幾年的磨合,現在“一家人”相處比較融洽,終於像真正的一家人,但陶筠風的心,還是飄忽的,心裏的家還是小時候那個家,在這裏總找不到家的歸宿感,覺得自己從不屬於這裏,像是這裏的一個過客。
看陶筠風今晚沒打算在家住的意思,裴奕鳴也說:“姐,你兩個月才回來一次,今晚不在家裏住,你心裏過意得去嗎?”
喬昕蔓推了推她:“要走快就走吧,在這裏礙眼!你不在家,我還落得清淨!”
“媽,生氣啦?”陶筠風用肩膀蹭蹭她肩頭,歪腦袋靠上去,“嘿嘿,你想我快點走,我偏不走,今晚上就在家裏住,在你麵前晃來晃去,礙你滿眼!”
喬昕蔓開心了,笑了起來:“去!你現在晃兩個給我看?”
夜深,熱鬧了一個晚上客廳,安靜下來。
裴鴻秋和喬昕蔓先睡了,陶筠風也洗澡準備睡覺。
“姐,跟你商量件事。”
她剛洗完澡出來,裴奕鳴就把她拉進房間。
一股酒味,撲鼻而來,她抬手在鼻子下扇了扇,皺眉說:“你房間裏酒味這麼重。”
“那我們到你房間說。”裴奕鳴又推她出來,進了她的房間。
“什麼事,說吧?”陶筠風攏了攏睡衣,讓自己前麵凸出來的地方,看起來不那麼明顯。
她身上隻穿了睡衣,裏邊空著,還好睡衣不透。
本來沒注意這個,看她攏衣服,裴奕鳴不由正眼往她胸前看去,被她瞪了一眼,嘿嘿笑起來:“瞪我幹嘛,我沒有故意看你。就你那兩點肉,不仔細看還找不到長在哪裏。”
陶筠風再狠狠瞪他一眼,抬起手,作勢要打他,咬牙說:“裴奕鳴,你找抽是不是?”
看她一眼可以忍,說她沒胸,不可忍!
“開玩笑!開玩笑!”裴奕鳴趕緊閃得遠一些,雙手交叉做格擋狀。
她把手收回:“有話快說,有屁快放!”
裴奕鳴抓抓頭發,支支吾吾說起來:“姐,你不知道,昨天下午那場球,我們職工聯隊踢贏了F市青年隊,牛掰吧!”
“嗯哼,牛掰!”陶筠風點頭,“然後呢,你想說什麼?”
“然後,那個,我們就去慶祝啦。昨天晚上在HG喝起來,後來大家都喝高了,前麵點的酒都喝完,又有人加酒,感覺還不夠盡興……”
“說重點!”
“我當時帶了卡在身上,就一時腦抽,充大頭菜,刷卡買酒了……”
“刷了多少?”
“六千多……把卡刷爆了……我剛刷完卡,就後悔了。在場那幫人,哪個不比我有錢,人家隨便一出手,幾千上萬都小意思。我後悔啊,心痛,回來後,心一直在滴血……”
現在說起來,裴奕鳴還心痛得淌血。
六千多塊錢啊,他兩個月的工資!
“謔,你真牛掰啊!人家那麼有錢不買酒,你沒錢充什麼大頭菜,刷爆卡!”陶筠風一聽就生氣,都不知怎麼說他了,“你這樣花錢都不經腦子,有一分錢花兩分,還想存錢買房子結婚,哼哼!”
裴奕鳴也知道這樣不對,真恨不得抽自己幾巴掌,一時腦抽,把自己的卡刷爆,現在後悔死了也沒用。
下次去喝酒,說什麼他也不主動買酒!
“我以前的工資,有給爸存起來。”他一臉欠抽的樣子,朝她伸出手,這才說到重點,“我卡刷爆了,這個月的零花錢都沒剩。我沒敢跟爸媽說,更不敢問他們要錢,怕他們問我工資哪去了。姐,你身上帶有現金吧,救援點零花錢唄,就這個月,江湖救急。”
陶筠風沒好聲氣問:“要多少?”
裴奕鳴伸出一根手指:“就一千塊。”
“沒有!”陶筠風脫口而出。
“當我借你的,下個月領了工資還你,成不?”
“借的也沒有!”
“那你現在有多少,先給我點,要不明天轉一千塊到我卡上,我去找你拿也行。”
“……”
陶筠風最後給了他五百塊現金,告訴他一千塊就別想了,她不會給的,就是要讓他記住,自己兜裏沒幾個錢,花錢的時候要經過腦子。
他不亂花錢,老老實實上班,下班就回家的話,這五百塊足夠他撐到下次領工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