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覺有人握住她的手,趙晶慢慢睜開眼睛,看到一個戴著帽子和口罩的臉,看他兩隻眼睛,她認出是自己老公,再聽他關心的跟她說話,她鼻子一酸,眼睛就濕潤了,虛弱的說:“老公,我還活著嗎?”
看他點頭,她喘了一會氣,努力勾起嘴角,笑了一下:“真好,我以為我會死呢。”
“別說這種傻話!你現在好好的,即使腰上有點傷,很快就會好,別瞎想。”
崔濟深罵了一句,抓起她的手,親了一下,又心疼的說:“老婆,一定很痛吧?別怕,有我在這裏。”
“嗯。”從鬼門關走了一趟,她還活著,沒有缺胳膊斷腿,確實沒什麼好怕的,而且丈夫在身邊陪著,她心裏踏實了。
再看到陶筠風,趙晶自嘲的說:“筠風,我真該聽你的話,那帽子,不要算了……”
從ICU病房裏出來,脫了口罩帽子和隔離服,陶筠風整個人放鬆下來,頓時感覺渾身無力,腿軟走不動。
她扶住霍津梁的手臂,無力的說:“老公,我走不動了。”
“累了?還是腿不舒服?”霍津梁轉過身,緊張的問。
“嗯。”她點了點頭,“今天在山上走了半天,現在腿有點酸,沒力氣了,走不動。”
她沒敢說,趙晶發生意外之後,她在山上跑了起來,跑來跑去,忘了她的腿還不能做強度太大的運動,她沒跟霍津梁說,怕說了會挨罵。
“你拿著。”霍津梁把手裏的包塞給她,在她麵前蹲下,一隻手往後伸,“上來吧,我背你。”
“嗯嗯,老公真好!”陶筠風不客氣趴到他的背上,在他臉上很響的親一下。
霍津梁背起她,一邊走向電梯,一邊跟她說,她的腿,下周該去做定期檢查了,他會抽個時間陪她去。
回到住處,霍津梁讓陶筠風先洗澡,他做飯,看冰箱裏有什麼,簡單炒兩個菜。
雖然趙晶手術之後,能及時醒來,脫離生命危險,陶筠風心裏輕鬆了,但她還是情緒低落,不像平時那麼話多。回來之後,她沒說幾句話,霍津梁也不跟她多說。
直到兩人都在床上躺下,霍津梁才問她:“老婆,心裏還難受?”
“有點。”她特鑽牛角尖的時候,甚至認為,如果她沒有陰暗的想法,沒說過趙晶發生意外之類的話,可能趙晶就不會發生今天的意外。
霍津梁揉揉她的腦袋,寬慰她說:“陶筠風,你不是說,自己是相信科學的唯物主義者,怎麼會迷信自己無意中說過的一句話?你不過隨口說的一句話,這次趙晶發生意外,有必然聯係嗎?”
“沒有。”陶筠風也清楚,這是不相幹的兩回事。
霍津梁接著說:“所以,趙晶的意外,不是你的錯!同事發生意外,你為同事的不幸而心裏難受,完全可以理解,可你為什麼要感到愧疚?隻因為自己之前不該說那句話?趙晶的這次意外,跟你說過的那句話,沒有任何關係,你沒必要自責。”
陶筠風微微點頭:“嗯……”
霍津梁又說:“當時你隻是陳述這個可能性,無心說出那麼一句話,並不是真希望趙姐發生意外,所以,沒有什麼不應該,沒必要愧疚和自責,嗯?”
道理她懂,就是心裏過不去:“我知道,我就是……萬萬沒想到,趙姐真會發生意外……”
哎,做人還是不能心裏太陰暗,要多多往美好陽光的方麵去想。
霍津梁又跟她聊了一會,陶筠風才漸漸的放寬心,安然入睡。
第二天上班,設計部的同事們才知道趙姐意外受傷的事,下班之後,成群結隊去醫院探病。
在ICU病房監護治療一夜之後,趙姐的情況穩定下來,轉入普通病房。
趙姐看起來好了些,臉上有了血色,說話也不再虛弱。
陶筠風回想起她腰間插著鋼筋、身體抽搐、臉色蒼白、極度虛弱、看著隨時要斷氣的樣子,再看她現在氣色恢複得不錯,心裏感覺很幸運,感到很欣慰。
大家一陣關心之後,了解清楚趙晶的情況,叫她安心在醫院治療,不用想工作的事。
說到工作,趙晶把陶筠風叫到跟前,拜托她說:“筠風,我手上那些工作,就拜托你了。下午王部長和周秘書來過,我們商量了一下,決定有你接受組長的工作,擔任室內組的代理組長。”
“我,代理組長?”陶筠風還沒想到這個,沒這個心理準備。
看她有點意外的反應,趙晶又說:“你先做代理組長,等申請批下來,你就做正式組長。”
陶筠風這下子真意外了:“什麼申請?組長你做得好好的,你住院期間,我代替你處理組長的工作可以,為什麼要我做正式組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