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筠風的意思,晚說不如早說。
如果陸媽媽最後才知道陸蘭時住院這事,想自己被自己的女兒隱瞞得死死的,一定會更加生氣。
道理是這樣,陸蘭時心裏也明白,就是擔心她媽媽生氣,對她很失望,她有點不敢麵對。
想了想,陸蘭時不確定的說:“就跟她說我懷孕流產,尖銳濕疣這個,不讓她知道,有可能嗎?”
讓她媽媽知道她懷孕流產,就可以想象她媽媽會多生氣,再讓她媽媽知道她還染上了性病會怎樣,她不敢想象。
陶筠風直接搖頭:“當然不可能啊,怎麼可能瞞得過去!她來醫院陪你的話,隨便問醫生一句就知道。就算不問醫生,你的治療單子上清清楚楚寫著,她也會自己看啊,她又不是文盲!”
“也是。”陸蘭時也知道,逃避不是辦法,該麵對的總得麵對。
現在時間有點晚了,告訴她媽媽的話,她媽媽絕對直接殺過來,她想了想,還是明天再說吧。
然後陶筠風又問陸蘭時,這事也得讓阿南知道吧,畢竟她染上這種病,不是開玩笑的,很有可能阿南都不知道怎麼回事,跟他說一聲,讓他到醫院檢查一下。
陸蘭時有點為難,她不想跟阿南聯係,隻好拜托陶筠風幫忙轉告一聲。
可以理解她的心情,陶筠風也覺得,這事她當個傳話筒也好。
陶筠風又在病房裏呆了一個晚上,夜深了就在病房裏的另一張空床躺下。
不知是病房床位不緊張,還是醫生的安排問題,從昨天晚上陸蘭時住進來到現在,醫生沒有安排其他的病人住進來。
第二天早上,和陸蘭時一起吃過早餐,陶筠風才離開醫院,回家休息。
回去的路上,她才給阿南打電話。
阿南接聽電話的時候,還沒有完全睡醒,迷迷糊糊的,說話聲音含糊。
聽陶筠風說,那天陸蘭時說有新男朋友,跟陸延川在一起,其實是故意刺激他的,他們根本沒有在一起,不是男女朋友關係。
“蘭時沒跟陸延川在一起,沒那回事?”阿南頓時清醒了,又看到了希望。
但陶筠風接下來的話,又讓他感覺像坐過山車一樣,一下子上天,一下子墜落深淵:“他們確實什麼事沒有。不過,南叔,我現在給你打這個電話,主要說的不是這個。我想你一定不知道,你們分手之後,蘭時才發現,她懷孕了。”
阿南不敢相信,但還是抑製不住驚喜和激動:“你說蘭時懷孕了?!!!”
那他豈不是要做爸爸了?!!!
陶筠風繼續說:“是的。她自己捂得緊緊的,之前我也一點都不知道,前天晚上她流產,我才知道這事。”
“流產???”突如其來的驚喜和激動之後,就是極度的失落。
擠牙膏似的說了幾句,想必阿南心理上已經有過渡陸蘭時懷孕又流產的事實,陶筠風幹脆一股腦都說出來:“蘭時前天晚上流產,現在醫院裏。她不止流產,還查出了性病,叫什麼尖銳濕疣的。這種病我也不好跟你仔細說,你自己上網查一下就知道。南叔,我現在就是跟你說一聲,你最好到醫院檢查一下,你也染上的話,盡早治療的好。”
剛因為得知陸蘭時懷孕而驚喜,還不能接受她的流產,接著又來一個性病,阿南心頭一陣發涼,感覺好像全身的血液都凝固凍結。
聽陶筠風這麼說,很明顯,陸蘭時這幾年來一直潔身自愛,現在她染上那種病,肯定是被他傳染的!
如此這般,他和陸蘭時,再沒有可能了……
“蘭時她,在哪個醫院?”阿南想去看她,看她一眼,哪怕她不想再見到他。
稍微猶豫,陶筠風還跟他說陸蘭時在協和醫院,告訴他具體的病房號。
陶筠風離開不久,陸蘭時輸液完畢,剛給她媽媽打完電話,就見陸延川手裏提著一個盒子走進來。
麵對陸延川,她心裏一陣尷尬。
前天晚上陸延川送她到醫院,她最狼狽、最丟人的樣子,都讓他看盡了。
“怎麼樣,好點了沒?”陸延川把盒子放下,站在病床邊,目光居高臨下看著她問。
“好很多了。”陸蘭時仰臉,看了他一眼,再次向他表示感謝,“陸少,前天晚上,真是太麻煩你了,也多虧了你,謝謝。”
昨天在電話裏,她有跟他道謝,現在他人就站在她麵前,她還是要親口說聲謝謝。
陸延川不怎麼在意這個,隨口說:“你要謝我,改天請我吃頓飯就行。”
“好哇,那就先說定了。”給她一個表示謝意的機會,陸蘭時當然不想錯過。要不然,她真不知道,該怎麼謝他為好。
看陸蘭時今天精神和氣色還可以,說話聲音比昨天有力得多,想她應該沒大問題,陸延川沒什麼好擔心的,也不對她說安慰的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