夙景爬上岸,坐到橋欄上,甩了甩衣袖上的水,一時濺了公子滿身。
他這才正眼看了公子:“你不是本城的。”
公子靜靜的看他:“我是從很遠的地方來的,準備去京城,隻是途徑揚州罷了。”
“京城?”夙景眼中登時一亮。
公子將這一切盡收眼中,笑道:“恩,隻是此去京城三千裏,一路又是荒郊野外的,正尋著同伴呢。”
她這完全是扯謊,且說她來揚州這一路,已經毀了多少個匪團了,哪需要同伴呢。
夙景低吟了會,像放棄了什麼,隻道:“今天謝謝你救我。”
“那些人為何要打你呢?”公子仰著小臉看他,十五歲的夙景已經一米七多了,比公子高了太多。
隻見夙景怔了怔,晦澀的開口:“他們說我是妖孽,隻因這頭發。”說罷將手撫上及腰的紅發,那是一種極紅後幽暗的紅色,很是美麗。
公子輕笑一聲,夙景疑惑的扭過頭看她。
隻見公子輕巧一蹦,立到橋欄上,打著紙傘與夙願平視:“那你信麼。”
“不信。”
公子一手拿著紙傘,另一手伸到空中,在橋欄上晃晃悠悠的走起了獨木橋:“就算真是妖孽又如何呢,妖精難道便不能活下去了?”
夙景正擔心的看著公子的腳,生怕她一腳踏空了。
公子滴溜溜的大眼看了看他,偷偷的露齒一笑,身子一歪,直直的掉到了夙景的懷中:“你叫什麼名字,如今住在哪裏。”
夙景接了懷中軟軟的小孩子,對上那狡黠的眸子:“我叫夙景,沒有住處。”
“我叫公子糖,來自……”她頓了頓,癡癡的笑:“三界之外,不在五行之中吧。”
夙景笑了:“那豈不成了妖精。”
公子大樂,拍了拍他的紅發:“儒子可教也,我就是妖精。”
夙景隻當她是說笑。
“天色也不早了,我住在城西的雪鬆閣,初到揚州,人生地不熟的,夙景明天來陪我逛逛揚州吧。”她笑了笑,從夙景懷中跳了出來,紙傘已經收起。
隻見那女孩提著小紙傘跑了,一顛一顛的,隨著路旁的柳樹搖晃,真真的像要化入風景中了。
夙景笑了笑,真是奇特的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