錐心之所以無解,那是因為幾乎無人能夠承受那樣每月的折磨,而選擇死亡,雖然六淨因胎毒和後天修養,緩解了毒性,但是卻也不能夠保證這樣三月的折磨下某天不會心力交瘁的想要尋死。
“是。”麵對離夙的錯亂,行雲也隻能應下。
“注意戰王的人,不要讓其靠近溧陽城。”離夙還是不大放心地開口,雖然白日裏離陌曜不曾懷疑過,但是也禁不住他若多疑的話,況且當初離陌曜回城後,居然還派出去了人手去尋找六淨,這就更讓他擔憂,他這位冷冰冰的九皇叔的心究竟在思慮些何了?
“是。”
“下去吧。”
“是。”
待房內隻剩離夙一人時,離夙方才長長地歎息一口,將捏在手中的茶杯端起,一飲而盡,微涼的茶杯潤濕了幹澀的喉間,遞去一股清涼,卻沒能驅散心底的煩躁。
六淨啊——你說我毒,我看,你才是真正的毒,一種戒不掉的毒。
離夙放下手中的茶杯,側首凝望著窗外,今天的月色很淡,月光柔和飄渺,好似隨時會消散,而你恰好就像那令人捉不透的白月光,明媚卻又虛幻。
翌日,郡守府。
“這位便是方修文。”王賜山帶著一位身著淡青色長衫,頭束同色發帶,身子欣長約莫三十上下的文弱書生走了進來。
端坐在上位的離陌曜和離夙抬眼,將目光落到了那位名叫方修文的男子身上。
雖然看似孱弱,但是那略顯蒼白的麵上卻有著一絲孤傲之氣,尤其是目光中的疏離。
“方修文見過戰王殿下、太子殿下。”方修文抬手朝著離陌曜和離夙行了個禮,便也支起身,挺直著背脊,任由著那上位的兩人打量。
“你會治理洪水?”離陌曜揚著眉稍,狹長的鳳眸中冷冷的目光落到方修文的身上。
“是。”方修文一手負後,一手搭在腰腹,寬大的衣擺為他襯出一分孤傲。
“嗬。”離陌曜上下打量了一番,隨即收回了視線,鼻息間發出一聲冷笑,嘲諷之味十足。
“戰王殿下笑什麼!”自持才絕天下,孤傲自賞的方修文顯然受不了離陌曜這般的冷笑,臉色難看地問道。
“本王笑庶民不知天高 地厚。”
“你!”方修文蒼白的臉上揚著怒氣,恨道:“二位殿下若是無心為百姓著想,那在下離去便是,也不在此受二位殿下的羞辱!”
“嗬。”這下,離夙也同離陌曜一般,發出一聲輕笑,隻是不若離陌曜那般嘲諷,倒也是溫潤悅耳之聲。
“哼!”方修文氣得胸口劇烈起伏,一甩袖,轉身便想要離去。
卻不料,再轉身的一瞬間,麵前迎上了一黑衣勁裝男子,冷漠的麵容嚇得方修文倒退了兩步,整理一下儀容,方修文回頭看著高位之上,依舊漫不經心的兩人,不悅地開口,“二位殿下莫不是想強人所難?”
“是又如何?”離陌曜不屑地看了一眼方修文,鋒銳的眉稍飛揚,絲毫不在意這樣的人,更不在意他那張口閉口的就是百姓就是為國為民之態。
“行雲。”離夙的聲音同時在離陌曜之後響起,淡淡的聲音讓站在方修文身後的行雲會意,領命。
行雲快速地抬腳,精準地踢在方修文的後膝上,反射性的,方修文吃痛,屈膝跪了下去,膝蓋毫無防備地接觸著堅實的地麵,傳來一陣劇痛,直達全身。
回神過來的方修文想抬手反抗,卻被行雲單手就捏住了手腕,用了些許力氣反手折到方修文的身後,便叫那方修文的原本就顯蒼白的臉色更加得慘白,逗大的汗水從額間滑落。
“二位殿下是……想以權謀私嗎?”方修文緊咬著牙根,雖然劇痛卻亦不願喊出聲,反倒是更加放肆地挑釁著。
這樣戲劇化的變動讓帶人而後的王賜山嚇了一大跳,卻也隻敢站在一側,不敢多語,而是等著離陌曜和離夙處理。
“方修文?”離夙放下手中的茶杯,重新抬起頭,輕啟薄厚適中的唇瓣,“昭和二十年的進士,因殿堂上傲慢無禮,無視君上,被貶出京。”
聞言,離陌曜則是訝異地側首看了一眼離夙,複雜的目光有著深度。
昨日王賜山才提到方修文,甚至不曾告知姓名,而今日離夙卻已知曉方修文的來曆,這樣的快而精準的情報豈是一個普普通通的民間皇子就能擁有的。
離夙,你藏得可真夠深的,怕是那個傅老頭都小瞧你了。